“可今日我問姐姐可是有什麼大喜事,姐姐的反應那麼與眾不同,這其間肯定有事才是。”蘇瑜篤定自己的判斷,“好姐姐,說來與我聽聽吧。”
拗不過她,孫嫻不得不交待,她左右看看,侍候夜的婆子都站得很遠,這才低聲言道“他差人給我送了封信,訴了相思之情,裡麵有塊玉佩說是他的貼身之物,我怕日後萬一出什麼岔子讓人捏住把柄不好,隻收了信,將玉佩退了回去。”
正所謂八字沒有一撇,孫嫻這樣的謹慎最好不過了,“姐姐可回信了?”
孫嫻點頭,“自然是回了。”
“白公子除了訴相思之情外,還說了什麼?”
孫嫻的聲音更小了,“說……等過一段時間,就讓太蔚夫人上門提親。”
如今孫學雍仕途正旺,孫家雖然根基不深,但孫學雍也算是個後起新秀,孫嫻配太蔚府的公子也算門當戶對。她隻擔心那刑夫人已是知道白振羽心中有個人,一旦讓刑夫人上孫家提親,刑夫人肯定會猜到白振羽心中的那個人是孫嫻,那麼她會不會認為是孫嫻勾引白振羽在先,才讓她兒子那麼決絕要與嶽家撇清乾係?因此而厭惡上孫嫻是極有可能的。
“就這樣麼?”
蘇瑜的樣子很奇怪,看得孫嫻心中有些忐忑,“嗯,隻有這些,阿瑜,怎麼了?有何不妥麼?”
“白公子是個聰明人,但從他給你的書信來看,他急於與你促成好事,忽略了刑夫人的態度和精明。”
“你是說……。”孫嫻抿著唇頁,說不下去。
蘇瑜替她說,“白振羽在與眉姐兒的婚事尚未解除時,曾在刑夫人麵前親口承認心有所屬,刑夫人一度認為白振羽是因為心有所屬才那麼執意要與眉姐兒退婚,私下裡肯定沒少打聽白振羽心中所屬之人是誰。現在眉姐兒和白振羽退了婚,白振羽若急著上刑夫人上孫家提親,刑夫人可不是笨人,自然能猜到嫻姐姐你便是她兒子的那個‘心有所屬’,白嶽兩家婚事不成,她極有可能遷怒與你,就算心痛他兒子娶了你過門,往後在婆家的日子你恐怕得受委屈。”
聽到蘇瑜這樣說,孫嫻先前的嬌羞瞬間褪儘,一時間慘白如紙。她低頭想拿起茶盞吃口茶壓驚,拿茶盞的手卻哆嗦得不能自持,險些將茶盞掉到地上。
蘇瑜伸手將茶盞拿過來放到桌麵上,“刑夫人這不還沒上門提親麼?說明白振羽還沒對他阿娘說起此事,你彆害怕。”
孫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怕失丟的恐懼接踵而至,淚水湧出眼眶,聲音也哽咽了,“我怎麼能不害怕,再經曆了王畢甫之事後,我一度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人,根本不配擁有幸福,可偏偏我又遇上了白公子,我以為自己在姻緣這事上終於苦儘甘來,將來若在婆家與婆母不睦,這日子可要怎麼熬?”
蘇瑜想了想,言道“不如你再書信一封給白振羽,讓他知道你的擔憂,切記不要莽撞行事。”
“可我怎麼送得進太蔚府呢?上次他來的書信都是女使外出被撞見,悄悄帶給我的。”
“你乾脆現在就寫好了,我叫蝶依趁夜走一趟太蔚府。”既然幫孫嫻指出了未來有可能發生的麻煩,幫她解決一下也不是不行。
“真的可以嗎?”
蘇瑜叫人拿來低筆,孫嫻定敢半篇紙,蘇瑜瞧了一眼,隻看到一句‘朝朝暮暮’。
將紙疊好放進信封,蘇瑜叫來蝶依,麻煩她往太蔚府走一趟。
看著蝶依縱身消失,孫嫻驚歎之中又鬆了口氣,“阿瑜,我都不知要怎麼謝你。”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袁嬤嬤拿來了榛子糕,姐妹倆停了這個話題,品嘗起糕點來。
約莫半個時辰後,袁嬤嬤催促蘇瑜去歇息,二人這才分開。
蘇瑜心中有事,夜裡睡得不安穩,次日還是很早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