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下毒害孫妨的最大嫌疑人是孫嬉,這牽扯到孫家和江家兩個體麵,他不敢亂說話。
見江寅徒然沒了聲音,蘇瑜的聲音如同寒冬山頂積雪般冰冷,“你既是求到我跟前,我欲知曉真相,並不過分吧。”
江寅渾身一顫,想著他要是不說,這百草籽是不是就拿不到了?
現在有什麼比孫妨的性命更重要的?
江寅懂得選擇,於是他點了點頭,“請了仁濟堂的範大夫診脈,查出阿妨是中了桐子仁的毒。”
原來是範大夫看的診,那孫妨中毒之事就確定無疑了,“妨姐兒自嫁你江家,在本宮看來她這幾年過得很是舒心如意,好好的怎會中毒?難道你納了妾室抑或是收了通房?才讓這醃臢事情落到妨姐兒身上?”
江寅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是的。”
“那是怎麼回事?”
“是……是……。”江寅猶豫再三,“草民沒有證據,不敢亂說話。”
“這麼說來你是有懷疑對象的,是誰?”
這皇後娘娘的反應怎麼這麼快?江寅本想借沒有證據躲過去娘娘的質問,沒想到她竟能將話又繞回來,他怔怔看著皇後娘娘,那雙清冷孤寒的雙眼仿佛透著無儘的霜冷,他連忙收回視線,咬了咬牙,說出了兩個字,“孫嬉。”
搭著袁嬤嬤的手驟然收緊,蘇瑜一時間竟也不知要怎麼開口。
好一會兒,才道“你能確定是她?”
江寅心情悲愴,合眼點頭,“情況緊急我並不知曉前日發生的事,但昨夜阿妨發作,是吃了她帶來的糖糕,昨夜阿妨病情加重,是範大夫在阿妨的嘔吐物裡查出了阿妨中毒的原因。”
“她為何這麼做?”蘇瑜盯著江寅,心裡有什麼預感按都按不住,上元節那夜發生的事再一次浮現在眼前,可她仍不願相信孫嬉敢如此大膽。然,蔣氏能帶著她去看譚瑩雪最後的淒慘下場,孫嬉能冷得下心腸來也不足為奇。
為何這麼做?江寅不敢言,也說不好。
蘇瑜也清楚,沒捉到現形,那怕是找上孫嬉,她也是不會承認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現在救阿妨為先,其他的事等阿妨轉危為安後再說。”
孫妨真是嫁了個好男人,蘇瑜在心中輕輕一歎。
雪嬌拿了好大一包百草籽回來,塞到江寅懷裡。
江寅起身就要離去,蘇瑜道“雪嬌,你陪著江二爺回去。”
這是要插手?雪嬌默默福了福,跟著江寅出宮。
采玉已經徹底喘順了氣,她站到蘇瑜身邊,擔心道“妨姑娘怎麼這麼倒黴?攤上這麼個妹妹,姑娘,這毒真要是嬉姑娘下的,妨姑娘知道後,還不得傷心死?”
“親生姐妹要害死自己,這是刀刀往心口上紮呢。”袁嬤嬤也歎息道。
“江寅不糊塗,但他一心撲在孫妨身上,這事勢必是要鬨出來的,隻怕發作之後要怎麼做,江寅還是會看孫妨的決定。”
蘇瑜淡淡開口,幾縷陽光從瓦簷上泄下來,映在蘇瑜玉顏上,她抬手遮了遮,視線竟有些模糊裡來。
祖母沒了,三舅舅也沒了,這孫家三房到底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