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南諾的大姑母,韓氏不僅是好怕兒媳婦,還是南諾未來的堂姐妹,有些話便隻能憋在心裡,不能一吐為快。隨意與韓氏叨叨了兩句,婆媳二人就分開了。
一回到屋裡,南姑母便坐在繡榻上生悶氣,她們婆媳的對話,同行的楊嬤嬤都聽得清清楚楚,是以她很清楚自家主子生氣的原因,輕聲出言寬慰,“諾姑娘好日子越來越近了,姑奶奶你可彆氣壞了身子。”
現下無外人在,楊嬤嬤跟了她這麼些年,早就跟她一根腸子,她便不顧忌什麼,“你仔想想方才悸哥兒媳婦的話,字字句句都透露著不少算計。我都已經把她嫁進京來了,她怎麼就容不下笙姐兒也有個好前程呢?好在笙姐兒的親事我現在不必操心,否則那些話要是傳揚出去,哪個人家會要笙姐兒?”
楊氏嬤嬤重重歎了口氣,沒作聲。
南姑母則氣不過繼續說道“真是不怪笙姐兒對她一直有意見,瞧瞧她做的那些事,先是間接逼死詩姐兒,如此又當著外人的麵抵毀笙姐兒的名聲,哪件能擺到台麵上來?”
“即便如此,大姑奶奶你也彆與諾姑娘置氣,她是待嫁的新娘子,要是你說了她,她心裡起了結,把情緒帶到婚儀當日,丟的可是寅國公府和南家兩家的臉麵。”
楊嬤嬤分析得對,南姑母直覺腦仁疼得厲害,她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陽穴,“出嫁前還是得敲打兩句,不然她毫無顧及,性子就這樣陰劣下去,將來就算嫁進了鎮國公府,日久見人心,她還能不露出來?”
那是,京城裡那些大戶人家裡的女主人,哪個不是狐狸精?
“而且我適才的臉色那麼難看,悸哥兒媳婦雖然明著沒說什麼,肯定感覺出來我不大高興了。”
“咱們大奶奶心裡是有分寸,大姑奶奶你不必擔心她會出去亂說話。”
南姑母做了個無奈的深呼吸,“我怎麼覺得讓諾姐兒與韓家結的這場親,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這話楊嬤嬤沒辦法接,索性就不開口了。
南諾回房後,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在韓氏麵前挑撥是非的事情有些衝動了,即便南笙行為不堪,也輪不到她說三道理,或許會在韓氏那裡落一下口舌陰毒的壞印象。
她越想心裡越焦慮,更讓她焦慮的是韓氏有可能把話傳到大姑母耳裡,大姑母會怎麼看她?她可是在詆毀自家姐妹的名聲啊?什麼同氣連枝,姐妹情深,關係要壞要斷也不該由她開口啊!
南諾直覺自己先前大意又衝動,便起身出了院門往南越的屋裡去,她急需有個人告訴她,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彼時南越正在作詩,看到南諾進來,心情極好的開口,“諾姐兒,你來了,快來看看我新作的詩如何?”
南諾現在哪裡有什麼心情論詩?但又不忍掃南越的性,便耐著性子站過去,看起來,可那雪白的宣紙上卻隻有一句我借酒膽弄明月。
“怎麼就隻有一句?”
南諾好奇的問。
南越答道“你不明白,現在京城的那些詩集雅會,就流行這個,隻寫開頭一句,然後掛在高處由人續與後續,比比誰的更加文雅,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
南諾不知道京城的詩集雅會是怎樣的,因為她一回都沒去過。
“哥,你這麼快就接到詩集雅會的邀請了?是不是認識了很多人?”
南諾頗為抑悶的問了一句。
南越對這個問題卻是很感興趣,想到自進京後他都忙於自己的事,也沒跟自家妹妹好好聊聊天,南越心裡有些愧疚,便耐著性子笑著解釋,“京城的詩集雅會自然要比咱們南家壩那種地方的詩集雅會要高級,參加的人不是進士及第,就是各地的文學名士,那裡麵可全都是可發展的人脈。”
她明白哥哥的意思,等到明年春闈過後,他肯定能考中進士,屆時在詩集雅會上他也有發言權,想想都覺得很激動。
“妹妹很替哥哥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