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還是被他輕輕地握著,隻是宣瀚的位置從對麵改到了她的身邊,並且輕輕的擁著她入懷。這一路上她不是沒有和他獨處過,但如此親近還是頭一回,南笙很忐忑又有激動,“我看她不順眼,興許被她看出來了。”
“她能坐上枕月樓花魁的位置,想來名聲也不是白來的,她定然已經猜到我們的關係了。我讓賀風將她安排進了一間客房,禁固了她的自由,不準她與任何人接觸,你也不要去見她。”
“你這是在擔心什麼?我可是會武動的人,難道你還擔心我打不過她?”此時南笙靠在宣瀚肩頭,臉紅得厲害,說出的話也很溫柔。
“那到不是,我是擔心她閱人無數,會讀人心,把你看穿了去。”
南笙微微蹙眉,宣瀚這是在防著杜若小姐呢,她想離開宣瀚的肩膀問他的真實想法,可是又舍不得離開,“她可是知州大人送來的,你這樣晾著她,就不怕知州大人知道了,不配合你在章州的公事?”
“你焉知那杜若小姐不是知州大人想放在我身邊的一雙眼睛呢?”宣瀚肆無忌憚的冷笑一聲,“這個付榮可比先前那個黃縣令精明多了,見我們繞過知府衙門直奔知州縣衙,他不可能不做準備。隻是本殿下行事滴水不漏,他探聽不到什麼有用的內容,這才想在本殿下身邊安一雙眼睛。”
“那他怎麼知道自己就能成功呢?萬一殿下執意不讓杜若小姐跟著回驛館呢?”
南笙對官場的事不清楚,其實宣瀚對官場的事也並不十分清楚,隻是他是宣家,是皇室的孩子,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馭人,而不是偏聽偏信被人當槍使。所以與這些官員交手,他多少是有些門道的。
“如此,我一開始便不應該接受他接的宴請,既然接受了,那就說明我這裡是有縫可鑽的,否則哪裡還有什麼杜若小姐什麼事?今夜在宴請上當著諸多官員與富商鄉紳的麵,我若是拒絕了,付榮會顏臉儘傷,當場這些官員與富商鄉紳也會覺得這個欽差大人擺譜,既然來了,何必還擺架子?太過掃興。”
南笙了悟,所以他才會在知州大人提及讓杜若小姐跟在他身邊侍候時,才會從善如流的應下。
想到這裡,南笙覺是自己果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凡事想得太過片麵與狹隘了。
她尷尬的低下頭,幸好宣瀚不是坐在她的對麵,幸好今夜的天空不是很亮,幸好走廊上的燈籠亮光不是那麼亮,幸好她是靠在宣瀚的肩膀上,不然她這副樣子,被他發現了還不知道要被他笑多久。
“既然知州大人不安好心,那的確應該多多提防。”
“嗯,反正她進了驛館的門,就在咱們的掌握之中了,出不去,也不會有人能見得到她。”
聽到宣瀚不是真的對杜若小姐起了興趣,南笙內心的那點兒陰霾很快就散了,又聽他分析了不讓她見杜若小姐的原因,又不免擔心起來,“若杜若小姐是知州大人放在你身邊的麵前,勢必會有人與她聯係,一日兩日尚得搪塞得過去,但時日一長,隻怕知州大人還是要起疑的。”
聽著她為自己擔憂的聲音,宣瀚忍不住輕輕刮了刮她的小鼻梁,“起疑便起疑吧,反正付榮也從未信過本殿下,到時候收集好了證據,連他一起辦了就是,還管他怎麼起疑怎麼想本殿下?本殿下可沒那麼閒。”
南笙聞聲,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像宣瀚這樣精明的人,怎麼可能吃得了虧?
如何收集證據這一類的話,南笙就不方便問了,隻要宣瀚不吃虧就成。
翌日一早,碧羅進門侍候昭姐兒梳洗,讓守了一夜的碧青先去休息,但在離開前,昭姐兒還是吩咐她去看看杜雁娘起來了沒有,畢竟是她救回來的人,還是要好好昭顧。
碧青困得不輕,還是聽了吩咐去看杜雁娘。
杜雁娘已經起來了,興許是好好的睡了一整夜,精神好,臉色也好了不少,見著碧青她很熱情,若不是因為腳扭傷了,就要起來相迎了。
“主子讓我過來看看你,幫你把上午的藥給換了。”
杜雁娘沒有拒絕,她知道碧青是聽‘主子姑娘’的話,她也是想要拒絕的,可住這麼好的屋子,不就是拿來讓人侍候的嗎?不知怎的,杜雁娘輕輕點了點頭,“有勞碧青妹妹了。”
碧青心裡閃過怪怪的感覺,但一時間也不知道這種怪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拿來換藥的工具和藥膏,輕輕揭開昨夜替杜雁娘換好的藥,發現腳上的腫已經消了不少。
杜雁娘低垂著頭,自然也看到了,她很高興,“消了不少腫呢,碧青妹妹,你肯定給我用的是神丹妙藥。”
神丹妙藥談不上,但這藥膏是從宮裡出來的,能差得了?“姐姐嚴重了,這要真是神丹妙藥,現在就是消了腫,而是你的腳扭傷痊愈了。”
不論如何,杜雁娘就是很高興,說話的語氣也不似昨日那麼嬌嬌怯怯的,反而添了些許歡快,“我說笑的,但昨夜腫得那樣厲害,今早腫就消下去大半,我可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藥。我記得從前我家隔壁的大嬸到井水去挑水,因為路滑摔傷了腳,隔壁的弟弟請了大夫來看,也開了藥膏,但也是敷了兩天腫才能消這麼多呢。”
碧青沒答話,總不能說這藥是從宮裡出來的吧。
“好了,上午的藥也就上好了,杜姐姐,一會兒就有人給你送早飯過來,你就彆在驛館裡亂跑了。”說完,怕杜雁娘多想,又解釋了一嘴,“這是驛館,不是尋常的地方,你要是亂跑的話,不論是衝撞到什麼人,還是你的腳傷加重,可都是得不償失的。”
見碧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杜雁娘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我昨日問來著,妹妹不應我,今日應該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了吧。”
碧青還是搖了搖頭,“還不到說的時候,該知道的時候姐姐自然就知道了,我昨夜為主子姑娘守夜,現在乏得很,要是沒什麼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杜雁娘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自己不必再留在枕月樓受迫害,心裡又踏實不少。
“我無事了,妹妹辛苦了,快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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