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二哥哥想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想離開京城也很自由,要是闖了禍,太子哥哥都會護著他,他們幾兄妹,現在就屬於二哥哥會過日子哩。
自己先前還心疼他,真是浪費她的表情。
昭姐兒刻意忽略了二哥哥話中某些不好的潛在問題,她也隻是想她的二哥哥高興,“等我再長大些,二哥哥到時候要離京就帶上我吧,我和你一起劫富濟貧,兼濟天下。”
這明明是兩個好詞,但昭姐兒放在一塊了,感覺就有些怪,“什麼劫富濟貧?那叫行俠仗義,兼濟天下。咱們可是生養在皇家的,應該深知劫與盜同義,萬不能行之。”
昭姐兒連連點頭,“對不起嘛,我就是想與你一起行俠仗義,太過激動了,用詞不當,用詞不當。”
喝了茶,昭姐兒正準備起身告辭,沒想到碧羅找了過來,她的頭發上也被雨霧給染濕了不少。
“你回來啦,頭發都濕了,走,咱們回去先把頭發擦乾。”
碧羅卻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昭姐和二皇子殿下,神色有些不自然,“不必了,奴婢沒事,公主,你讓奴婢打聽的事情,奴婢打聽到了。”
窗外的雨勢並未有歇下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猛的樣子。聽了碧羅的話,昭姐兒迫不及待的問,“那你快說說,那男的為什麼要跪在雨裡,還有那個靜通是誰?”
碧羅並未立即開口,而是微微歎了口氣,這氣息裡卻同時包含著憤怒和惡心。
此刻的昭姐兒是純粹的好奇,但見多識廣的宣瀚卻意識到了重要性,“能令你這樣難以開口的,看來事不小,你既然打聽到了,你公主主子又是個熱心腸,總不能真讓良善吃了虧。”
碧羅這才緩緩言道“那跪在雨幕裡不起的男子叫阮文浩,是這白馬寺山下廣元鎮鎮上的一名教書先生。他有一個姐姐叫阮文玉,嫁到同鎮上一個姓王的商戶之家。那二人婚後夫妻和諧,相處得宜,惟一有差處就是二人成婚五載卻不曾生養一兒半女。王家婆母意欲給王公子納妾,王公子不論如何也不答應,最後甚至以死相逼,這才絕了王家婆母的念想。可王家婆母卻將這筆賬算到了兒媳阮文玉的頭上,覺得是她盅惑了兒子不順父母。阮文玉心裡冤枉,但又不敢說什麼,隻每每順從的喝下婆母遞來的調理身體的湯藥,又過了兩年,仍不見兒媳婦的肚子有動靜,街坊四鄰閒話一多,王家人就徹底受不住了。”
說到這裡,碧羅特意歇了歇。
宣瀚和昭姐兒此時也像是聽話本子一樣,靜靜地聽著碧羅解說下文。
“王家有兩個兒子,娶阮文玉的是大哥,二公子王照常年在外求學,甚少在家。去年夏日王照求學歸來,安心在家讀書以備考試,王大公子王隱在一天夜裡找到弟弟吃酒,酒後吐露了一個秘密。原來這些年不能生育的並不是阮文玉,而是他這個大男人。他明知道妻子這些年受儘委屈,卻因擔心自己吐露真相後被人恥笑而不敢言明一切,他的內心十分的悔恨和痛苦。王照雖然大吃一驚,但也是事關大哥聲譽的事,他也再三保證絕對不外露半個字。
“王隱卻是想到一個損主意,他想讓王照……。”
接下去的話十分反倫理,昭姐兒不明白,但宣瀚卻是已經明白了,沉聲說了一句,“不怪你惡心,果真是隻有蓄牲才能乾的事。”
碧羅又重重的歎了口氣,昭姐兒聽得糊塗,“碧羅,二哥哥,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彆賣關子啊!”
“亂倫。”
碧羅聲音一落,昭姐兒瞬間捂住嘴,亂倫?
天呐!
“你是說王隱想讓王照和他媳婦……?”
碧羅點點頭,既然說道“王照起先是不肯的,但奈不住王隱的再三懇求,又想到阮文玉的美貌,便默認了。一天夜裡,王隱用藥把阮文玉給迷暈了,悄悄把弟弟王照塞進了屋,事後阮文玉一度想上吊自諡,王隱又故計重施跪在阮文玉麵前把事情的真相說了一遍,阮文玉這才發現讓自己受了這幾年罪的人正是與她恩愛的丈夫,即便過不去心裡廉恥那道坎,但事已至此,也再也回不去了。一個多月後,阮文玉被診出懷了身孕。”
“那王隱真是不要臉,太不要臉了,怎麼能讓自己的弟弟和妻子亂倫呢?”
昭姐兒氣得氣兒都喘粗了,“後來呢?”
“懷胎十月,阮文玉生下一個兒子,本該是皆大歡喜的局麵,可在孩子滿月宴的那日,王照看著自家哥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心裡極不舒坦,一個勁兒的給自己灌酒。夜裡,阮文玉帶孩子回屋喂奶,王隱去送賓客,王照借著醉意闖進阮文玉的房間,阮文玉起先以為是丈夫回來就沒收拾胸前衣襟,待她看到來人是王照之後,整個人都呆愣住了,直接王照從她懷裡把孩子抱走,她才反應過來想去奪孩子。爭奪之間,王照喊出‘孩子明明是我的’這句話,正巧被王家婆母派來給阮文玉送壓崇鎖的婆子聽到。事情就這樣掩不住了。”
“所以,在這寺裡出家的是哥哥還是弟弟?”
宣瀚冷笑一聲,問。
“是哥哥。”碧羅繼續說“事情瞞不住了,王照嚇得酒也醒了,王家婆母對這荒唐的事怒不可遏。她沒問事情怎麼會發生成這樣,隻怪罪阮文玉不守婦道,勾引她的二兒子,做下這樁醜事。三個當事人跪在王家婆母麵前,他們都沒有說出王隱有隱疾的真相,兄弟二人都是顧及王隱的名聲,阮文玉卻是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也就不再辯駁了。發生這樣的糟心事,總是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周圍的牆牆角角。於是王家開了祠堂,審了阮文玉。最後一致確定她不守婦道,勾引兄弟小叔,依族規,給判了浸豬籠沉塘之刑。而作為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王隱王照兩兄弟,不僅沒半阮文玉說半句話,王照甚至逃離了廣元鎮。或許是因為愧對阮文玉,王隱到白馬寺出了家,以避世為由,不見任何人。”
“阿呸,什麼避世,什麼不見任何人,他分明就是懦弱,他就想著眼不見為淨呢。”
昭姐兒氣得直跺腳,宣瀚問著重點“那阮文浩跪在雨裡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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