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徐長老帶著兩名執事弟子離開後,廣場內的圍觀者也逐漸散去。
統計成績的過程中,那些入洞的弟子,也在心中暗暗比較。羨慕、嫉妒、懊悔、得意等眾多情緒,在各人的心裡翻騰不休。
隻有那個藍衣少年,雖然得了十餘斤金沙,是全場成績最高的人,但他臉上並無多少欣喜,神色一如既往的陰沉。
徐長老前腳剛走,他就將用布袋裝好的金沙,往後一甩抗在了肩上,接著一言不發之下,便迅速往山上趕去。
其餘弟子見此,也沒有在此久留,或是獨行,或是結伴,懷揣著各樣心思,也都紛紛上山去了。
由於開采的金沙,已經放入了發放的布袋中,餘蚩得以重新將單衣穿上。雖然他手裡的布袋,因為所裝金沙的數量,實在過於稀少,而顯得格外空蕩,但他朝著趙銘走來的時候,臉上卻帶著高興的笑容。
“趙哥,想不到我運氣還不錯,這些金子夠我們全家花上半年了。”餘蚩走到跟前,興奮地說道。
“恭喜你,大餘。”趙銘微笑說道,見餘蚩表情自然,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相比入洞的其餘弟子而言,餘蚩的收獲實在不值一提。然而當統計成績時,看到彆人的金沙數量遠超自己,後者卻並未因此,而感到巨大的落差。
將口邊的安慰話語咽回肚中,趙銘和餘蚩兩人,便在傍晚時分微微黯淡的天色裡,一起朝山上走去。
那將要西落的太陽,此刻散發出柔美的橘紅色光芒,溫和地照耀在並肩緩行的兩個少年身上,在地下投射出他們長長的影子。
……
晚上九時。
屋內的燈盞中,月明石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從窗外映入的月華,帶著些許緋紅之色,如同在半空中,紡織了幾片鮮紅的薄紗。
這些緋紅的月光,今夜還不甚多,若是等到明晚十一時,整個月亮都會化作赤紅,血色般的月光,將籠罩整個世界。
這樣的異象,將會持續整整一個時辰,到了深夜零時,月亮將重新變為銀白之色,代表嶄新的月份正式開始。
趙銘盤膝坐在石床上,正處於修煉當中,細線般的靈氣,漂浮於半空,在他身上投下斑斕的光影。
儘管這個時候,趙銘緊閉著雙眼,但從臉上的表情,依然能夠推測出,他略微焦躁的心境。
果不其然,僅僅過去小半個時辰,隨著趙銘身體輕輕一顫,身旁繞旋的靈氣迅速崩解,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哎……”趙銘睜開眼來,歎了口氣,嘴角不由得露出苦笑之色,“看來今夜果然不適合修煉……”
從藏金洞回來後,已是晚上七時了。到食堂吃過晚飯,趙銘又陪著餘蚩,收拾好簡單的行李。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的話語愈來愈少,離彆的感傷氣氛,逐漸變得濃厚起來。
最後,還是餘蚩考慮到已經夜深,趙銘又勞累了一天,怕他的身體吃不大消,方才勸後者早些回房休息。
趙銘到了房間,本欲再修煉一個時辰,不料剛運轉功法不久,便由於心中波瀾起伏,遲遲無法進入狀態。
他望著窗外隱現紅絲的明月,怔怔地出了會兒神,隨後離開石床下了地,潦草洗漱過後,又去了屋內另一張木床上躺下。
挨過了最初那段輾轉反側的時光,在深沉的夜色之中,趙銘終於沉沉地睡去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覺窗外天色未明,看了看床頭的銀刻石,才早晨五時三刻。他又閉眼躺了會,卻沒能再次睡著,反而越躺心裡的煩躁越重。
見無法入睡,趙銘索性就從床上起來,打水洗過臉後,便搬了矮凳坐在院中。
此刻月已西移,幾顆殘星遙掛天穹,發出黯淡的光芒。
院子依舊被黑暗籠罩,但依稀能辨彆其中的物事。如今正值秋季後期,不知不覺間,氣溫已經開始降低。
白日裡穿著單衣,倒也不怎麼覺得冷,但這時露重風寒,僅憑單衣便不能抵禦了。
儘管趙銘添了件衣服,但風拂過麵頰時,仍然能夠感到些微的涼意。
又想到兩個月後,就要進入冬季,似乎有寒風鑽進了衣內,緊貼著皮膚,於是身上竟然感覺冷起來了。
儘管如此,趙銘卻並不想回屋,於是站起身來,在院中緩緩地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