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看向那隻妖怪。
他須發皆白,遠遠看去已是高齡。
可距離近些就會發現,他皮膚沒有一絲皺紋,比想象中要年輕不少。
而那蒼白的膚色像是常年不見陽光所致。
此外,他臉上蒙著一塊綢布。
白苗雖看不真切他的眉眼,卻能莫名感受到他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洞察人心底最深的罪惡。
他一身雪白的道袍鬆鬆垮垮,胳膊上搭著同樣白色的拂塵,頗有種隱世高人的感覺。
白苗看看相柳,後者對她點頭用口型說了個名字。
她由此確定這正是妖怪脈望。
此時他聲音冰冷“何人擾我清淨,死!”
白苗試圖阻止,便高聲喊道“仙君請慢,我們不是歹人,是來和你談合作的!”
可脈望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的話“免談!”
態度極為決絕,絲毫不留情麵。
僅僅一個眨眼間,那拂塵的穗子就向白苗抽過來。
脈望雖蒙著眼還乘坐輪椅,但打起架來卻十分靈活。
白苗立刻俯身幾乎趴到地上,才堪堪躲開這狠辣的攻擊。
拂塵尾巴從她頭頂不過一寸的地方掃過。
相柳飛身擋在她前麵,再抗住脈望的回手一擊。
他們雙雙往後撤,才暫時安全下來。
可緊接著山洞中響起呼嘯聲,頃刻間如同魔音貫耳。
相柳雙手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身去。
白苗甚至開始在地上打滾。
脈望笑得猖狂“想跟我鬥,你們還嫩了……”
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隨後就是噴血的聲音。
脈望捂著胸口,不可置信地轉向相柳和白苗的方向。
接著他嘗試運功,卻發現經脈都被封住。
他反應過來喃喃道“我中毒了?我竟然中毒了?”
此時白苗立刻收起演技,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
她聲音冷峻“剛才看你沒法溝通,我隻能出此下策了。”
脈望情緒有了波動“你竟然沒事?”
相柳也早已起身,語氣戲謔“你不會以為我們不長記性,還會栽在你的幻術上吧?”
脈望太陽穴突突跳幾下,猛地回頭探查山洞,卻發現洞口早就被某種力量封住,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他被眼前的情況嚇到,片刻後竟對相柳發難“人類狡猾我是知道的,你作為一隻妖怪,怎麼也幫她騙我害我?”
“什麼?”相柳隨意地揉揉耳朵,“我在地上蹲一會怎麼騙你了?害你更是無稽之談,不是你先動手的嗎?”
脈望啞口無言“……”
隻聽白苗惡魔般低語“那接下來,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脈望呆呆地揚臉“看”著她。
白苗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可組合起來他卻不明白了。
半晌,脈望發出地動山搖的狂笑聲。
“哈哈哈”的聲音不絕於耳,比剛才的呼嘯聲還要嚇人。
白苗眉頭微皺,對相柳使個眼色“他在發什麼瘋,不會毒藥上腦了吧?你能給治好嗎?”
相柳語氣淡然“我隻負責下毒,救人可不是我的事。”
白苗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笑聲突然停下。
她趕忙看過去,卻見脈望對她破口大罵“我動不了了,這下你滿意了吧?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
白苗啞然“?”
她拍拍相柳“我收回剛才的話,你把他給我毒啞!”
相柳聽完就要動手,卻被白苗攔下“算了,再等等。”
結果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哭笑不得。
“好啊,你們竟敢對我用毒!”脈望神神叨叨地抱怨著,“幾百年來用毒還沒人是我對手,我修煉這麼多年就沒輸過!”
白苗適時打斷他“可現在你輸了。”
脈望張張嘴呆在原地,終是沒說出來什麼。
他臉上滿是失望和挫敗,高傲的頭顱慢慢垂下去。
白苗緩緩靠近,而後蹲到輪椅前。
脈望疑惑又驚訝,目光緊隨著她的動作移動。
隻是那溫良的表情隻停留一瞬,很快被憤怒和嫉恨取代。
白苗卻溫言軟語“仙君,我說過我是來談合作的,你沒必要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可脈望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白苗再次來到他麵前,又加了籌碼“如果你肯和我談談,我就讓相柳把這毒藥的方子教給你。”
脈望臉上再次閃過驚訝,繼而出現警惕的神色。
他緊“盯”著白苗的眼睛,思考片刻當即做好決策。
但他嘴上不服軟,錯開目光自言自語“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把我毒倒!”
然後他沒好氣地對白苗說“你說啊,我又沒堵你的嘴!”
白苗笑笑沒跟他計較“我先問個問題,你以前經常幫人登仙,應該對人類有好感吧?可現在為什麼這麼討厭他們?”
脈望聞言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他陰沉著聲音問“你問這個,是想幫他們贖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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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苗認真地說“我不敢做這樣的承諾,也沒有窺探秘密的心思,隻是想知道真相,才能確定我們的合作方式。”
“哼,好哇,”脈望陰惻惻一笑,“那我就告訴你真相。”
白苗雙手托腮“請講。”
脈望抬頭“看”向遠方,開始講述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