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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雨停而夕陽顯露,天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紫霞,餘暉灑落,將山川草木皆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輝。
林間鳥鳴漸稀,似歸巢之訊,晚風輕拂,帶著幾分涼意,吹散了白日的塵囂。
遠山含煙,輪廓模糊,宛如水墨畫卷中輕描淡寫的一筆,庭院層層,炊煙嫋嫋升起,與天際的雲霞交織成一幅畫。
東籬居已經掌燈,雨後的水窪倒映著光暈,又被一隻腳踩碎,來人身著錦衣,手裡拿著收起來的油紙傘。
他抬頭望了望東籬居的門頭,對走向前來的程仲道:“還請通告顧先生,便說雲宏前來拜見。”
“公子稍等片刻。”程仲應下,轉身便跑進了院子。
不消片刻後,他又走了出來,傳話道:“公子請!”
宇文宏拱手謝過,抬腳進了院子,一路穿過前庭回廊,行至正屋,便見顧川起身相迎:“殿下!”
“先生無需多禮!”
宇文宏態度格外恭謙,他將手中油紙傘放在一旁,而後抬手道:“先生請坐。”
顧川微微頷首,又落座,待宇文宏也在一旁坐下後,便開口道:“殿下此來,是有惑未解?”
“先生料事如神。”宇文宏歎了一聲,而後道:“我今來確有一事要請教先生,不過在那之前,還需謝過先生為我指了一條明路,若無先生指點,隻怕父皇是萬萬不會答應我前往雍州的。”
“隻是……”
今日在承恩殿的那些話,以他宇文宏的那點本事,是絕對說不出來的,還是顧川遣人給他支了招,如此才把宇文元朔給糊弄過去。
對於顧川所說的,利用平定永州之亂這件事情,徹底掌控雍州這塊地方,宇文宏是非常認可的。
隻是這樣一來的話,首先就是要麵臨一個問題,他父皇派人來說過,此次前往雍州,不會給他太多兵力,隻會讓他領兵一萬前往。
其餘的,讓他到了雍州自行招募,或是統領那些還未散去的殘兵。
說實話,有顧川給的變法,宇文宏有十足的信心擊敗異族,畢竟那樣的虎狼之師,在這天下就該是所向披靡的。
可,問題是要如何才能將軍功爵製執行下去呢?怎樣讓招募而來的兵士、收攏而來的殘兵相信,他宇文宏能讓他們殺敵升爵?
宇文宏話還沒有說完,顧川便露出一抹笑容來,打斷道:“殿下應當是在擔心,如何取信於手下的軍士?”
“是啊!”
宇文宏點了點頭,看向顧川,迫切的懇求道:“還請先生教我!”
顧川微微一笑,手指輕點桌麵,悠悠道:“其實想要取信於軍士,很簡單,殿下隻需立木建信即可。”
“立木……建信?”
宇文宏聞言一愣,茫然道:“先生,什麼是……立木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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