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言重了,既在營中,便是將軍手下的兵士,何以會有嫌棄之心?”屈靜白回道。
蒼舒月點點頭,對一旁的親衛說道:“送屈大家下去休息吧。”
“屈大家,請。”
親衛領命,帶著屈靜白離開帥帳。
蒼舒月緩緩起身,抬步走去,將那一杆月牙槍拿在了手中。
她注視良久,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聲音輕柔:“我還未送你什麼,你卻予我如此多……隻是這戰事,實在不能拖延啊。”
每多拖延一日,邊疆的百姓便不知多少死在北蠻的屠刀之下,那一個個冤魂,都要以狼族的血才能祭奠,以蠻人的命方能償還!
“很快了,這場戰事很快就能結束,等我回去。”她輕撫著槍身,旋即緊緊握住,轉身走回案桌前,將槍放在一旁,目光又落在了地圖上。
……
北蠻的文化和飲食習慣和中原總是有著巨大的鴻溝,他們住的是帳篷,吃的是牛羊肉,這種差異是很正常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文明。
而當兩者放在一塊兒,就會有種彆樣的奇怪。
拒北關內,這座關隘位於北州邊疆,以易守難攻聞名於世,它兩側是綿延數百裡的大山,是大衍朝抵禦北蠻最堅實的天然屏障。
而如今這道門戶,落入了北蠻之手,也是在蒼舒月反攻之後,所要麵臨的最大挑戰。
此時,拒北關中的那座最大的府邸中,北蠻的可汗和麾下大將正在喝酒吃肉,他們懷中摟著搶來的大衍女子,吃著從大衍百姓那兒搶來的牛羊,滿目不堪之物。
雖然戰事不利,已經被蒼舒月逼得隻能龜縮在這拒北關內,但從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多少沉悶和擔憂,反倒是一個個信心滿滿。
坐在首位的北蠻可汗大口咬下一塊肥油,囫圇吞下後看向一旁的人,開口道:“軍師,那蒼舒月可真會如你所言,在近些時日內進攻拒北關?”
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名藏在黑色鬥篷下的人,他舉著酒杯回道:“可汗放心,不出半月,她定然會率軍攻城!”
“哈哈哈哈,好!”可汗大笑,眸光如狼:“殺我大將,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行?這次,要用她的命祭奠我們狼族那些死去勇士!”
“長生天的使者已經快到了,絕世無雙的神將又怎麼樣?終究還是會死的,哈哈哈哈!”
北疆烽火連天,然皇城之內,依舊歲月靜好,未被戰塵侵擾。
顧川如常日赴書院,浸yin於翰墨之間,隻是近日來,案頭之書愈堆愈高。
隨著鄉試之期漸近,顧川埋首於史籍之餘,更需遍覽古聖先賢之遺著,熟稔詩詞經義。
柳道州對此事頗為重視,曾特意出題試探顧川。
然而,每拋出一個問題,顧川總能不假思索,對答如流,令他無從再試。
先生偶爾也會陷入沉思,自省教授顧川之時,究竟傳授了何物?這師承之責,又是如何履行的呢?
真是匪夷所思,難道這世間,真有天賦異稟,生而知之的人嗎?
雲霽初開,雨後空山,山色如洗,更顯清幽,細雨既過,樓閣庭院間繚繞著一層薄薄的霧,屋簷水滴,鳥鳴陣陣。
打馬歸家的少年披著蓑衣,戴著鬥笠,馬蹄踏過水坑濺起銀珠,於宅門前停下。
“公子,今天雨大,沒有淋濕吧?”程伯迎上前來,接過顧川手中的韁繩,關切的問了一句。
“倒是沒有,幸好有先見之明帶了蓑衣鬥笠,不然非要成落湯雞不可。”顧川一邊摘下鬥笠,笑著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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