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紗帳幔輕輕搖曳,香爐中升起嫋嫋青煙,整個布置透出一股清雅之氣,與這位莊行首的性子倒是頗為契合。
顧川悠然席地而坐,莊晚雲緊隨其後,素手輕斟,為顧川獻上一杯美酒,然後在對麵盈盈落座。
“莊小姐,若有難言之事,不妨直言相告。”顧川神色自若,語氣溫和地說道。
莊晚雲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公子,實不相瞞,此番前來,乃是大皇子的授意,意在接近公子。”
顧川聽後並未感到意外,畢竟在朝中能有動機且敢於對他出手的,無非那幾位顯貴。
而既有此意圖,又有膽量和手段付諸實施的,更是寥寥無幾,想來非皇室中人莫屬。
他輕輕端起麵前的酒杯,卻並未喝一口,隻是淡淡地問道:“莊小姐說希望我救你,卻不知我該如何助你?”
莊晚雲輕歎一聲,道:“小女子彆無所求,隻願能在公子身邊侍奉左右,如此也算是完成了大皇子的差遣,得以保全性命。”
顧川輕輕搖頭道:“莊小姐,我身邊丫鬟已經夠多了,實在無暇再添人手。”
聞言,莊晚雲淚水盈盈,聲音哽咽:“如此說來,我還有何生路可尋?”
“生路自然是有的。”顧川輕聲寬慰道。
莊晚雲聞言抬起淚眼,帶著幾分希冀地問道:“還請公子為我指明方向。”
顧川微微一笑,溫言相勸:“你何不考慮與蕭公子結為連理?他身為蕭家嫡子,身份顯赫無比,你若能與他共結連理枝,此困境自然迎刃而解,況且我聽聞蕭公子對你傾慕已久,他如此癡心一片,難道不是難得的佳婿麼?”
莊晚雲眸光微微一凝,自斟自飲,一杯酒下肚,方緩緩開口:“難道除了此法,就彆無他途了嗎?”
“此法有何不妥嗎?”顧川含笑反問。
莊晚雲輕輕搖頭,歎道:“蕭公子固然人品貴重,但我對他並無男女情愫。”
“生死攸關之際,情愫又何足掛齒?”顧川淡然相勸,“莊小姐當務之急,是保全性命。”
“若實在難以接受,不妨與蕭公子商議一番,演一出假鳳虛凰的戲碼,想來蕭公子也會樂意相助。”
此言一出,即便是旁觀的慕仙兒也瞪大了美眸,心裡忍不住吐槽:這不是把人家當作傻子來耍麼?
然而顧川神色如常,癡心人是一眾奇特的生物,往往能為情所驅,做出許多常理難容之事。
莊晚雲沉吟許久,終是歎了口氣:“多謝公子費心籌謀,既然公子不願真心相助,那我隻能另尋他法了。”
她舉杯向顧川敬酒,“無論如何,公子能來相見,奴家已是感激不儘。”
顧川舉杯回應,微笑道:“莊小姐,我今日已酒醉如泥,實在無法再飲,還請小姐見諒。”
莊晚雲手中酒杯微微一頓,隨即嫣然一笑:“顧公子既已不勝酒力,那便罷了。”
“多謝體諒。”顧川點頭致謝,正欲起身離去。
突然,一隻素手輕輕按在他的肩頭,他回眸一看,卻是慕仙兒。
此時的慕仙兒麵色潮紅,美眸迷離,雙腿一軟,竟整個人倚靠在了他的身上。
“有……有迷香。”慕仙兒低聲呢喃,呼吸急促,隻覺渾身如被烈火焚燒。
顧川眉頭緊鎖,抬眼望向對麵的莊晚雲,隻見她依舊恬靜地撚著酒杯,那雙曾含淚的眼眸此刻清澈如水,正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莊小姐,你這是何意?”顧川的語氣中的情緒不明,他邊說邊轉頭看向那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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