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衛見將軍這般模樣,也是愣住了,這篇討賊檄文她也看過,雖然寫的確實很好,但如何能讓將軍這般?
跟著蒼舒月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性子親衛很清楚,喜怒從不著於表麵,萬般變化也儘藏於心中。
怎會如現在這般,隻看了一篇討賊檄文,就笑了?
蒼舒月將紙放下,而後對親衛道:“研墨。”
“是!”
親衛應聲,連忙將紙筆取來,而後在一旁研墨。
蒼舒月素手執筆,蘸墨書寫,蒼勁的字體躍然紙上,赫然是一篇寫給皇帝的軍情。
她近日便要發起反攻,自然要將大致的計劃寫給皇帝過目。
片刻後,一篇軍情寫完,她又取出另一張紙來,略作思索後才落筆。
這一次的字體倒是娟秀內斂許多,不似上一篇那般鋒芒畢露。
良久,她放下手中筆,對親衛道:“稍後,讓斥候將這份軍情送出,另一份也一並送回皇城。”
“是!”親衛點頭應道,不過多問了一句:“將軍,另一份送回府中嗎?”
蒼舒月搖了搖頭:“東籬居。”
……
皇城,東籬居,翌日一大早,顧川在院中打拳,就聽到一聲嚎叫從回廊裡傳來。
“姐夫!”
顧川收拳看去,就見蒼風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見他一副難看的臉色,不禁問道:“這一大早的怎麼了?又把錢輸光了?”
蒼風繃著一張臉,走到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儘,這才說道:“姐夫,我像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不像。”顧川搖了搖頭,在他旁邊坐下,又道:“你就是。”
蒼風翻了個白眼,說起正事:“姐夫你知不知道,王鴻那小子臨陣脫逃了?”
顧川正端起小橘倒的茶,聞言一頓:“這我倒是不知道,他臨陣脫逃了?”
“哼!”蒼風哼哼一聲,咬牙切齒道:“這個貪生怕死的廢物,他帶著玄月軍去收複失地,結果半路上被人埋伏,剛一交戰就被敵將打成重傷!”
顧川聞言,眉梢微挑:“然後他就跑了?”
“對啊!”蒼風越說越來氣,一拍大腿咬牙道:“那廢物被嚇破了膽,讓玄月軍給他殿後,他自己帶著親衛跑了,整整三千玄月軍覆滅在他手裡!”
那可是名震大衍的玄月軍,為大衍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就因為王鴻這個廢物葬送了,他豈能不氣?
“若是我,就算是死在戰場上,也絕不會後退一步!”蒼風恨恨道。
“嗯。”顧川應了一聲,問道:“那現在呢?陛下如何處置王鴻?”
蒼風臉一黑,無比鬱悶道:“那廢物被押回了皇城,如今正關押在天牢裡,按照大衍律法,是要將他處斬的。”
不管放在任何朝代,哪個國家,臨陣脫逃都是死罪,這沒辦法開脫。
隻是,看蒼風這神情,此事必然不簡單。
“看你這樣子,此事有變?”他問道。
蒼風點了點頭:“幾位大臣聯合上奏,為王鴻求情,說他當時是腹背受敵,不得已才選擇了撤退,是保全之策。”
“我保他奶奶個腿兒!”他怒罵道:“廢物就是廢物,當初我阿姐以三千玄月軍破南越十萬大軍,損兵不過八百,他以同樣的兵力對敵軍數萬都能輸,還什麼保全之策!”
不是所有人都是蒼舒月啊……顧川默然不語,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往往如螢火皓月。
王鴻之所以輸,便是沒有能認清自己,自以為蒼舒月一介女流能做到的事情,他沒道理做不到。
“陛下放過他了?”顧川問道。
蒼風艱難的點頭道:“……嗯,不僅沒有罰他,還讓他成了皇城司統領,擇日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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