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行人進入宴會廳,黎嫚輕輕籲了口氣:“主任,ok了嗎?”
“會務組的飯已ok了,快去咪西吧。”校辦主任抬手,瀟灑比了個ok的手勢。
黎嫚忍笑,懸著的心,有種落地的感覺:“難道,港島的您,也看春晚的經典小品?”
“那當然咯,那也是年夜飯的重頭戲。我很多親人都在國外,每年春晚全球直播,我們都會通過視頻聚在電視機旁。
一起體驗那份“一起看春晚,同是華國人”的儀式感。根在華國,不管在哪,本都不能忘的。”
黎嫚燦爛笑容映在鵝蛋臉,眉眼間帶了暖融融的光。
落寞的從那些話語裡得到撫慰,她用兩隻小胖手豎著大拇指,調皮的放到頭頂上,像兩隻角。
小姑娘臉上明媚,笑眼彎彎:
“我是小龍女,我們都是龍的傳人。嘻嘻……”
這是最真實的黎嫚。
哪怕前一秒,她還沉浸在成年世界的猜不透的悲傷裡,像一個拔苗助長的早熟姑娘,在爾虞我詐的世界裡搏殺。
此刻,她也可以因為一個細節觸動,短暫變成了最真實的一枚小可愛。
周豫等在宴會廳外麵。
看到黎嫚出來,她快步走過來,短發乾練,雷厲風行。
明明還穿著禮賓旗袍,卻能聽見她步子裡夾帶的呼嘯的風聲。
天然可以從男人手裡搶飯碗的女漢子。
“等我好久了?”黎嫚站定,像一個乖軟的小女孩,抬眸看著周豫,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周豫雙眉挑了下,率性大方的模樣:“你能走嗎?黎嫚,來,我背你。”
“不至於。”黎嫚跛著腳往前走著:“任務結束了,周會長,陪我出去散散心吧?你開車就行。”
“去哪?”
黎嫚眉眼間暗沉下來,想了想,語調帶了絲輕佻:“a試一試?”
這是位於港島中環善慶街的一家地下酒吧,具有濃鬱的墨西哥風情,龍舌蘭酒類多達二百多種。
周豫看了眼身上和黎嫚同款的禮儀旗袍,嗤笑一聲,有點困難的吞咽了下:“癡線啦,穿成這樣去?”
“有什麼?我們是去放飛自我,又不是去釣凱子。”黎嫚紅唇帶著倔強的味道。
周豫又看了眼黎嫚,眼神犀利的上下掃了一遍:“小妞,你不對勁。失戀了?”
“算是吧,”黎嫚唇角扯了下:“也無妨,有人給介紹對象呢,說不定,很快就有第二春了。”
她帶著無所謂的調侃,唇角勾著冷漠的笑容,率先拖著傷腳往前走。
周豫似乎猜到什麼,快步追過去:“小嫚兒彆慌,我陪你買醉。”
那天的黎嫚,看著世家名流接踵入場,不言不語,天然不怒自威的氣場和光芒,皆帶著上位者遙不可及的光環。
而她隻是金色地毯邊緣,行注目禮的工具人。
這樣的差距,在抵擋不住宋輕臣的攻勢時,她就明白,本也不會因為這些,傷春悲秋的為難自己。
隻是,黎嫚太聰明,那個年紀,還做不到難得糊塗。
她多少悟出了,為什麼點名讓她做迎賓員的用意。
鴻溝就血淋淋的擺在那裡。
不是在床上翻雲覆雨滾床單許多次,就可以把真實的距離抹平的。
不被帶去親自談話和挑明,已經給了她足夠的麵子,不是嗎?
甚至校辦主任,已經把話說的足夠明白:保研,港島大學永遠為你開放。
細想來,她本就是會務組的負責人,校領導隻需要發號施令即可,完全不必對她解釋那些細節。
後來黎嫚才咀嚼出話裡的意思來:她可以不用考慮再回大陸,就一直待在港島讀書,從本科到研究生,畢業直接在港島大學留任。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