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心裡默默地爆了聲“艸”,有難過一閃而過。
黎嫚大熱天裹著羊絨披肩,墨色黑發如絲緞垂落,隻露一張柔白的小鵝蛋臉,桃花大眼媚而繾綣。
魯城山水,竟能養出這種賞心悅目的清淩嬌色,隻能說,有些人,天生得了神來之筆的眷顧。
也難怪骨子裡和他一樣矜慢冷漠的宋輕臣,會清醒著看自己落入茉莉香澤。
遲尉回神,笑嗤了聲:
“黎嫚,八月酷暑天,你裹著一披肩,隨時隨地汗蒸排毒呢?老宋給你喂毒了?還是他用……”遲尉眼睛往宋輕臣某地兒瞟了眼:“毒打你了?”
“遲尉,你是毒發了?”宋輕臣唇角帶笑斥他:“彆磨蹭,東西拿來。”
遲尉挑眉,露出他標誌性的傲慢笑容,慢悠悠的拎過來個文件袋,遞過來的動作卻仔細。
“這是……”黎嫚忍不住問。
“最好的歸途。”
遲尉難得正色,原是目空一切的眼睛裡,帶了冷靜自持,盯著黎嫚:
“當下的形勢你也看到了,今兒有盛家的瘋子撒潑,明兒就可能出來趙錢孫李家的神經病發癲。
最好的反擊方法,就是打他臉)。你弟那小子負責武力打臉,你呢,就負責智慧打臉。
黎嫚,好好的,彆怪老宋。”
黎嫚知道那是什麼了,送她去港島讀書的東西。
明明,是好事。
卻因為總歸是帶了幾分離彆的意味,又或者,去了港島,意味著離他越來越遠,還或者,自己是個北方姑娘,要去重新適應一個陌生的地方……
黎嫚想用能想到的理由,努力填充和麻痹自己。
卻仍然沒能擋住,那句“彆怪老宋”,讓她破防的厲害。
在雙手接過那文件袋時,豆大的淚珠落下來,洇濕了那牛皮紙。
遲尉受不了這有些窒息的氛圍,嘲弄般說了句“該死”,惡狠狠瞪著黎嫚,吼了句:“彆哭!你仔細聽著:
裡麵有張渣打銀行的卡,密碼是你和老宋初見的日子。彆把我當慈善家,你投資眼光不錯,裡麵隻是預付的電影分紅,你應得的。後續看電影上映後的火爆度,我再把餘下的你的五成利潤轉給你。”
黎嫚不得不佩服,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錢不是你擔心的事。到了那邊,記得把自己養好點,彆讓老宋總掛著。”
黎嫚聽著遲尉那些話,帶著聊家常的隨意。
她卻從那些話裡,感受到了和宋輕臣的遙遙無期。
因為那個男人一直不說話,隻燃了根煙,也不抽,安靜站在一邊,臉肅著,猜不透表情。
其實,是因為,宋輕臣總覺得,自從讓黎嫚跟了她,就總覺得哪裡虧了她。
從一開始,他就強勢的抓住這根感情的線,黎嫚一次次“逃”,宋輕臣又鐵腕把她捉回來。
在她終於放下心結,把清白的身子和心都給他後,他又不得不把她親手送走。
那些與離彆有關的字眼,宋輕臣不忍心說,一個字都不行。
隻能由遲尉代勞。
在看到黎嫚臉上掛著淚時,大手無聲撚過那臉頰:“嫚嫚,專業做了下調整,試試工商管理怎麼樣?”
黎嫚一愣。
宋輕臣讓她從華新社離開,去接觸文投,她一直不太理解。
而對宋輕臣而言,無非一個是正圈,人脈大於一切;一個是資圈,可以名利雙收。
不管是華新社田老,還是資本圈的遲尉,都是頂配的引路人。
讓黎嫚去實踐,他也帶了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