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
“那些被地府吞噬的大宗師、大天師,乃至於我這樣的靈獸,都會成為地府的傀儡……可惜了,是我誤了你。”
鼇靈重重歎息。
此時池橋鬆終於看見,前方出現一道朦朧的身影,身影越靠越近,隨即顯現出真實麵目,赫然是一名須發皆白的人類。
背上背著一把寬闊大劍,身上衣衫已經破爛,尤其是他的雙眸灰白一片,根本沒有眼珠子。
“鼇靈。”池橋鬆詢問。
鼇靈卻不敢亂動,隻是說道“晚了,遇到鬼差,一切泡湯……生者進入陰司,犯了大忌,我們走不出去了。”
鬼差隻是站在鼇靈麵前,一動不動。
池橋鬆疑惑不解“既然鬼差擋路,我就把它乾掉!”
鼇靈澹澹道“他生前可是大宗師或者大天師,成為鬼差,一切實力都保留下來,你確定你能乾掉他?”
“嗯?”池橋鬆皺眉,“你為何一點不氣憤?他這樣可是會阻斷你重修。”
“是我非我還兩說,況且我隻是殘念,儘力做事而已。”鼇靈語氣不喜不悲,它偶爾會流露出一絲情緒,但大部分時間都保持這種澹然。
鼇靈對此澹然。
池橋鬆卻不願坐以待斃。
看向麵前的鬼差,心中卻在思考,自己該如何應對現在這種局麵。
他自忖可以逃離大宗師、大天師的追殺,但是逃過之後,又該如何渡過弱水大河——他的馭物運財童子並未帶來。
而在地府,想靠真氣虛空踱步更不可能,在這裡隻能步行與遊泳。
“必須得保下鼇靈,隻有它這隻死物……咦,不對勁,為何羅師當年可以騎著靈壽子,渡過弱水大河!”
他心中生疑,立刻詢問出聲。
鼇靈澹澹回應道“人類不可遊弱水之河,但我們乃是鼇,鼇能渡任何之水,哪怕弱水一樣可以渡過。”
“原來如此。”
池橋鬆看了看鼇靈,又看了看鬼差。
忽然從紫紅葫蘆中,掏出了一枚冥錢,然後拋向鬼差。
下一刻,隻見鬼差伸出手,準確將冥錢接住——早在下地府時,池橋鬆就想過,自己的二十四枚冥錢,是否可以派上用場。
遇到鬼差之後,他立刻就想到了冥錢。
不過。
這不知道是大天師還是大宗師所化的鬼差,接了冥錢,並未讓開路,依然擋在一人一鼇麵前。
“錢不夠?”
池橋鬆又拿出一枚冥錢,扔給鬼差,這個時候手握兩枚冥錢的鬼差,終於讓開一個身位。鼇靈無需吩咐,直接邁步越過鬼差。
等離開此地,鼇靈忽地感慨道“還得是你們人類啊,連做了鬼差都不忘索賄。”
“得了吧,趕緊渡河回家,我可不想留在地府。”池橋鬆沒好氣的催促道,現在的地府還不是他有能力探索。
終於。
翻過一座山頭,很快來到弱水大河,鼇靈不言不語,直接下水向對岸遊去。
在遊動的過程中,可以看到鼇靈的身上,有一絲絲裂縫產生,這是真靈寄托的金須鼇魚被收走後,它身為殘魂即將崩潰的征兆。
好在崩潰速度緩慢,有充足時間渡過弱水大河,然後逆流而上苦泉小河。
越走光線越暗。
當走到最後時,池橋鬆隻覺得眼前漆黑一片,隨即見到自己飛起來,從黑暗中飛往光明,在光明的那一邊,一道堅挺背影十分熟悉。
正是他自己的背影。
座下鼇靈奮力一躍,池橋鬆霎時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回歸現實。
依然拿著斬邪劍,周圍依然圍繞著金光神咒,而在他的腳下,鼇靈正閉著眼睛,身上已經如同蜘蛛網一般布滿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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