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尖兩刃刀擋在身前,借助三億六千萬噸重量,穩穩定住身形,然後四隻手揮舞雷電之鞭,向雲碧瓊卷去。
與此同時。
遁龍樁高懸,腳箍、腰箍、頸箍三道項圈飛出。
雲碧瓊揮舞匹煉將三道項圈擊飛,但是道寶神塔已經掃出神光,將她當頭籠罩,開始向塔中緩緩拉去。
“三昧神風!”
雲碧瓊怒斥一聲,背後狂風更加猛烈,已經不再是正常的風,而是化作一把一把刀子一般的罡風之刃,向池橋鬆席卷而去。
池橋鬆仗著金霞冠的防禦,仗著法天象地、三頭八臂的神通,在三昧神風之中站定,三尖兩刃刀猛地刺出。
刀影隨行,準確點在雲碧瓊身上。
一瞬間,雲碧瓊身上的通竅神力便潰散,道寶神塔猛地一拉,她已經被拉到門口。不過雲碧瓊反應過來,再度凝聚通竅神力死死抵擋。
架不住池橋鬆三尖兩刃刀又是一拍,三億六千萬噸的重量,又一次潰散雲碧瓊身上的通竅神力。
嘩啦。
漫天席卷的三昧神風陡然凝滯,消散。
雲碧瓊已經被拉進了道寶神塔的最底層,如同袖珍小人一般,滿臉鬱悶的看向外界。原本就巨大的池橋鬆,此時在她眼中,顯得更加巨大,如同頂天立地的巨人。
“我竟如此輕易敗了。”雲碧瓊在塔底歎氣,“難怪瓊尊被你鎮殺,你這神通配合冥器實在無解。”
“我有三頭八臂,四件冥器一起施展,確實無人能擋。”
池橋鬆哈哈一笑,便抖了抖道寶神塔,將雲碧瓊從其中放了出來。
隨即看了一眼手中的三尖兩刃刀,這件冥器在手,對他來說著實如虎添翼。不管遁龍樁還是三寶玉如意,都是輔助為主的冥器。
尤其是三寶玉如意,看似三種變化神妙無比,實際上更像是大雜燴堆砌,不倫不類。
好在其中道寶神塔變化,十分給力,能煉化他人化作本源之力,回饋於己身——這讓他剛才差點就動心,把雲碧瓊煉化了。
雖然雲碧瓊是新晉大天師,未必有瓊尊那麼多通竅神力,但至少能提升一成神力,節省他好幾年苦修。
當然。
他不是無底線之人,念頭剛起便直接熄滅。
兩人帶著不同心情,落在之前那座無人小島,這小島剛才受到三昧神風的罡風波及,已經被刮了一層,剩下些堅硬岩石。
池橋鬆左手拇指一彈,便有茶桌落在岩石上。
隨即一套煮茶器具擺上桉頭,不緊不慢的煮起了仙名山茶“喝杯茶,壓壓火吧,雲姨,輸給我並不丟人。”
“不會安慰人,可以選擇不安慰,真的。”雲碧瓊一抖手腕,拿出一盤澹紫色的鮮果,果子類似桑甚,但個頭有小孩拳頭大,“你嘗嘗這無枝果,配上仙名山茶味道正好,也可以調理戰鬥損耗的神力。”
池橋鬆拈起一枚無枝果,目光灼灼問道“雲姨,這無枝果從哪裡摘的?”
“怎麼,你對它很感興趣?”
“實不相瞞,這無枝果絕對是從靈根上摘下。相傳上古時期有靈根,如今靈根苟延殘喘至今,雖然不複上古時期繁盛,卻也有些妙用。所以我在鬆瑤洞天之中,收集了不少靈根、瑞獸,試圖複原上古之景象。”
“是嗎。”雲碧瓊點點頭,“好說,此無枝果從一棵怪異桑樹上所摘,是我年輕時遊曆山川所移植,既然是靈根,便送你了。”
“如此多謝了!”
“不用謝,五年一茬無枝果,你分我一半即可,我經常與人戰鬥,需要無枝果恢複神力。”雲碧瓊說道。
池橋鬆笑道“這是自然,畢竟是雲姨你的靈根。”
“說起來,我對你那鬆瑤洞天十分好奇,可否入內一觀?”
“自然可以,我開放鬆瑤洞天,便是邀請眾人合力建設一處洞天福地。對了雲姨,你們內閣巨頭,應該都有洞天福地吧?”
“道場有,洞天福地沒有,說起來我的道場隻有一平方公裡麵積,你要進去見見?”
“那正好。”
“來吧。”雲碧瓊一揮衣袖,便往前踏出一步,整個人忽然消失不見。
池橋鬆見狀沒有任何遲疑,便邁步跟了進去,如今他乃是以過去身在外界行走,隨時可以散去過去身,不怕任何危險。
一步踏入。
澹澹的靈氣撲麵而來,放眼看去就是一大片樹林,樹林之中零星分布著不少草廬,其中有不少女子正在修煉。
見到雲碧瓊回來,草廬中的女子紛紛走出來,向雲碧瓊行禮“老祖宗,您回來啦。”
雲碧瓊對池橋鬆說道“這些都是我老家的族人後輩,暫且送在這裡修行。她們實力低微,難成氣候,你不用搭理她們。”
話雖如此。
她卻對一眾不超過二十多歲的女子說道“這位便是大夏新晉天師池橋鬆將軍,爾等還不見過池將軍。”
這些女子一聽池橋鬆之名,便紛紛露出了崇拜、害羞、興奮等表情。
然後齊聲喊道“拜見池將軍。”
池橋鬆忽地生出一種長輩的感覺,於是恍恍忽忽便從紫紅葫蘆中,摸出十幾枚冰菩提,神念卷起一一送到這些女子手中“一點見麵禮。”
“冰菩提?”雲碧瓊眉頭一揚,“還不謝過池將軍。”
“不用客氣,雲姨,隻是一些不上檔次的小禮物而已。”池橋鬆當真不覺得冰菩提有多值錢,家裡養著水麒麟,每隔一兩月便會凝結一枚冰菩提。
而且冰菩提雖然說可以幫助人悟道,但需要服食大量冰菩提才行——他嶽母蔣法琴,就吃了兩百多顆冰菩提,才堪堪悟道法師。
拿了禮物,雲碧瓊將自己這些家族後輩打發去修煉,便將池橋鬆領到道場中央。
這裡有三棵五米高的桑樹,幾乎緊挨著生長,神奇的是它們的樹冠竟然連在一起,仿佛隻是一棵樹分成了三瓣。
“無枝果便是這棵桑樹上所結。”
“果真是靈根!”池橋鬆欣喜笑道,“我手下有木客,可以將植物連根拔起而不傷分毫,等雲姨做客鬆瑤洞天,我便讓木客過來移栽。”
“嗯。”
離開雲碧瓊的道場。
池橋鬆大致明白了自己的鬆瑤洞天,是何等不可思議。
他仔細一想便清楚原因,當初定海珠剛拿到手,麵積也才一點點大。
恐怕問題出在真龍遺骸上,他是修仙者,與真龍同出一脈,故此可以血煉真龍遺骸,但彆人怕是不行。
否則以內閣巨頭的手段,早把真龍遺骸搜刮乾淨,然後不斷壯大自己的隨身道場,演化洞天福地為家族後輩謀福利。
比如雲碧瓊這小小的隨身道場,靈氣濃度不超過外界十倍,便已經成為培養家族後輩的工具。
…
…
…
龍虎山頂,池橋鬆與雲碧瓊飛回,直接進了鬆瑤大門。
撲麵而來的靈氣,瞬間讓雲碧瓊生出一股“貨比貨得扔”的羞憤,自己隨身道場才一平方公裡,用了多少材料,才將靈氣提升到十倍濃度。
結果池橋鬆一位年輕後輩,竟然有著九十平方公裡的洞天福地,靈氣更是二十多倍濃度。
“這裡正在建造道場,所以有點亂,雲姨,我們直接去第二洞天逛一逛,我已經讓我妻子在第三洞天的鬆園準備好了茶水點心。”
“果真是洞天福地。”
雲碧瓊走在第二洞天的農田區,看著田地裡大片大片的藥材、果樹、莊稼、瓜果蔬菜,抑製不住地感慨著。
忽地。
她看向小池塘邊的一棵柳樹“咦,這柳樹……”
身為大天師,能發現姥姥朱眉魂的端倪,並不讓人意外,池橋鬆直接說道“姥姥,出來見一見雲碧瓊大天師。”
柳樹枝條摩挲,隨即顯出一張人臉輪廓“朱眉魂見過武功使大人。”
“植物成精,這我倒是第一次見。”
“武功使大人,我並非植物成精,而是悟道途中身死道卻未消,屍體與柳樹結合,從而成為現在這副模樣。”朱眉魂回道。
“原來如此。”
隨後又見到一位背著龜甲的老翁走過來。
池橋鬆招招手“靈壽子,過來見一見雲碧瓊大天師。”
靈壽子走來後,以一貫的澹然姿態問候道“見過大天師閣下。”
“你是大鼇?”雲碧瓊盯著靈壽子片刻,便猜到了靈壽子的根腳,並非龜類邪祟,也並非龜類出馬仙,而是巨鼇血脈。
“大天師閣下眼力非凡,我得池哥所贈機緣,點化成大鼇。”
池橋鬆便招呼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第三洞天,先去鬆園裡逛一逛……雲姨,我鬆瑤洞天的瑞獸、靈根,都在第三洞天之中。”
正說話間。
木下三郎與辛紅玉一起趕來,身後還跟著一隻草頭神,抱著三根樹乾連在一起的大桑樹。
“老板。”
“嗯,搬去鬆園。”池橋鬆點頭,“雲姨,我們也跟過去。”
鬆瑤洞天是他的主場,與雲碧瓊戰鬥一番,驗證了自己眼下的實力已經冠絕大夏,他再不擔心秘密暴露。
片刻後。
大桑樹種在了二十四畝上田之中。
對於上田之中奇特的靈根,以及琳琅滿目的藥材,雲碧瓊已經震驚到麻木。
池橋鬆短短二十一歲的經曆,營造出的基業,比她九十三歲高齡,所創下的基業都要大得多,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周今瑤以女主人身份熱情招待。
池橋鬆則靜靜凝視剛種上的大桑樹“三桑連枝樹,上古桑樹靈根殘存根須,得山川一線生機滋潤而萌發,可孕育無枝果,屬於奇珍異果。”
三桑樹上還有幾枚無枝果,散發著成熟香氣。
池橋鬆伸手摘下一枚,他雖然之前就吃了無枝果,但並未得到信息。
此時再摘,上田果然回饋過來一道信息“三桑連心,服之神力回升!”
和雲碧瓊所說差不多,這個無枝果大致可以當作神力恢複藥劑,施展神通、法術都要消耗神力,有了無枝果,可以增加續航。
“好東西!”
池橋鬆覺得不錯。
有了這無枝果,再囤積一點威靈仙。
他有自信一個人獨戰內閣九大巨頭——當然這是開個玩笑,雲碧瓊在內閣排名最末,輕易勝過她並不代表輕易能勝過其他巨頭,遑論九個一起上。
在鬆園小憩片刻,池橋鬆夫婦二人,帶著雲碧瓊在第三洞天逛一圈。
見到諸多瑞獸,以及那頭荒獸夔牛,雲碧瓊逛完之後,感慨萬千道“此地甚妙,觀鬆瑤洞天景象,或可窺探上界一絲風景。”
“我的遠景目標,便是將鬆瑤洞天,打造成人間仙境。”池橋鬆微笑描述,“至於近景目標,便是多收集一些瑞獸靈根,充實鬆瑤洞天。以及尋找真龍遺骸,繼續擴張鬆瑤洞天,使得生態能更加豐富多彩。”
雲碧瓊聞言便道“真龍遺骸我沒有,不過,瑞獸我可以讚助你三頭。”
“哦,雲姨有養瑞獸?”
“並非我養,而是遇見過幾頭瑞獸,偶爾無聊時便去喂養一下它們。既然你收集瑞獸,鬆瑤洞天又是修行寶地,改天我便把它們帶過來。”
“如此甚好。”
池橋鬆十分欣喜。
他本意是讓雲碧瓊,給自己送修仙法門,沒想到又是送靈根,又是送瑞獸,意外驚喜連連。
因此不由得投桃報李,說道“雲姨既然喜歡鬆瑤洞天,回頭我可以在這裡為雲姨留一處修行之地,雲姨後輩也可申請過來第一洞天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