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光孔對於泰仲文的決定,並沒有意外,隻是簡單點了一下頭“也好,等我修滿通竅神力,陪你一起去地府找機緣。”
“如此甚好啊!”泰仲文大笑。
頓了頓。
他忽然又感慨道“也不知道大夏的未來,在池橋鬆手中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地府的量劫危機什麼時候能化解。”
吳光孔便道“你都退了,還操心這些做什麼,彆總把天下掛在心裡,你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天下第一。”
“哈哈,是啊,我已經不是天下第一。”泰仲文將杯中二鍋頭一仰而儘,“不說這些了,徒惹煩惱,來,喝酒!”
兩人拋開一切,喝得儘興。
地府入口祭壇,池橋鬆卻還在思索。
說實話把泰仲文逼退,並非他所願意,至少泰仲文這七八年間,執掌大夏倒也風調雨順,沒有遇到太多狀況。
隻是他與海壽紅青等人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
這便與泰仲文和稀泥的行事風格,產生了本質衝突。
泰仲文不願意再當泥塑的菩薩,但這不意味著池橋鬆就要忍氣吞聲,服從泰仲文所謂的大局,放過海壽紅青等人。
“泰仲文走了就走了,我親自來也是一樣!”
他想到這裡,便不再將這件事放在心頭,專心致誌的蹲伏在地府入口,準備守株待兔直接悶殺海壽紅青等人。
這一等,便是五天時間。
泰仲文已經搬出太液池,由吳光孔、雲碧瓊暫時接手政務,並且池橋鬆的幕僚團隊已經正式入駐太液池。
此時。
祭壇上的燈光終於亮起。
池橋鬆瞬間施展法天象地神通、三頭八臂神通,七件冥器一起施展,等到祭壇上剛剛凝實一道身影,便祭出道寶神塔掃過去。
“啊!”
剛剛現身的高奎英大吼一聲,立即發動法天象地神,身影變得高大。
與此同時另外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凝現,赫然便是內相海壽紅青與吏相明公兆,兩人也是第一時間祭出神通。
海壽紅青施展地水火風神通,直接將祭壇周圍環境變成混沌氣象。
明公兆則施展大日神咒,化身為一輪大日,散發無限的光明。
高奎英也借機施展戳目神光,配合手中一枚冥器,放射出一道紅光直射池橋鬆的法身,試圖撼動他的神魂。
可惜。
這一切神通都在現在法神通之下陷入停滯。
池橋鬆揮出三尖兩刃刀與黃金棍,立刻將海壽紅青、明公兆兩位大天師打得通竅神力崩潰,再一股腦的塞進道寶神塔第二層、第三層。
他如今已經是大仙師級彆,實力早早就碾壓內閣成員,加上現在法神通偷襲,自然無人可擋。
解決了兩位大天師,再回過頭來捶打高奎英,隻把高奎英的法天象地神通都快打碎,接著拉進道寶神塔第一層。
一切都在十個呼吸之內完成——隨著他進階大仙師,現在法神通已經可以維持更久。
散去現在法神通,一切變化驟然消失。
“池橋鬆,你想乾什麼!”明公兆在第二層抵禦雷劈,模樣已經披頭散發,怒氣衝天的衝著池橋鬆吼道。
第三層的海壽紅青則目光深沉的盯著池橋鬆,似乎這一層的冰凍,對他並沒有什麼效果。
至於底層的高奎英,同樣可以肉身扛著火灼,在裡麵對池橋鬆破口大罵“王八蛋,你想乾什麼,還不把我們放開!”
池橋鬆散去神通,單手托著道寶神塔,湊近窗口看過去。
先看的是明公兆,對著袖珍小人一般的明公兆,澹澹說道“我悟道沒多久,你便派出魏晉童、陶言、常瀚海來密謀截殺我。”
“放屁,血口噴人!”明公兆怒道。
“並沒有,我有一件法寶,可以隱身你們應當知道,當時我就隱身在三清小鎮,聽到他們三人按照你的指示密謀如何截殺我。”池橋鬆緩緩講述當時所發生之事,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圓滿之感。
他並沒有求證的意思。
隻是平靜講述整個事情,為自己這幾年的仇恨,畫一個總結陳述性質的句號。
“那時,我便跟在魏晉童身後,先一刀偷襲,再一印砸碎他的肉身,可惜讓他跑了元嬰,害我擔心好一陣子。”
“池橋鬆,這些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拿不出證據!”明公兆反駁道。
池橋鬆微微一笑“我為何要拿出證據,天知地知我心自知,一切便已經足夠,又不是在出席法庭,我隻是了結你我結下的因果。”
“你當真要在這裡殺了我們?”明公兆冷靜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焦躁,“內閣其他成員不會任由你放肆!”
“那也要他們能打得過我,實際上在此之前,元化餘也這麼認為,結果呢,他隻留下幾件法寶。”
池橋鬆說著,祭出了冥器金光銼。
如此熟悉的法寶,明公兆三人自然認得出來,當時就聽高奎英胡喊道“你把元化餘如何了,他的冥器怎麼在你手中!”
海壽紅青也怒道“你怎敢,怎敢,怎敢殺了元化餘!”
“為何不敢?”池橋鬆收起金光銼,澹然道,“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哦,我差點忘了,如今我也是州官。”
“你!”
“不用如此火大,好似我冤殺你們一樣。”池橋鬆繼續講述著,“你海壽紅青與明公兆聯手埋伏我,那頭赤蛟以及遁龍樁,還在我手上,這麼快就忘了?而且勾結黎溫,勾結五位出馬仙教主,此事已經天下大白。”
“什麼意思!”海壽紅青喝問道,“你在外麵造謠?”
高奎英則連忙大喊道“我沒有,我沒有針對過你,你先放了我!”
“唉,可悲。”
池橋鬆忽然間沒有了說話的欲望,這些內閣巨頭都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如今已經拿捏下來,沒必要再好心解惑。
隨即。
心念一動。
他托著道寶神塔的身影,便慢慢消散。
整個人已經從過去時間線上,切換到鬆瑤洞天鬆園的悟道石上,道寶神塔直接放在地上,並屏蔽了聲音。
慢慢煉化這三位內閣巨頭。
…
…
…
“新得了混元傘、金剛鞭、戳目珠,這三件冥器對我來說,意義不大,還有金光銼、遁龍樁、旗門遁意義也不大。”
煉化了三位內閣巨頭。
池橋鬆自然也接收了這三人的神力與法寶,神力全部用於修煉通竅神力,現在周身竅穴已經完成三成之多。
這些非神通竅穴,能夠存儲的神力並不多,故此修煉起來還是十分容易的。
“接下來除非再去尋找異類尊者,否則就得靠我自己修煉了,也好,紮紮實實修煉一年,便可完成練神返虛!”
他睜開眼睛,從悟道石上走下來。
來到位於第三洞天的龍靈湖邊,夔牛依然在龍靈湖中懶洋洋的泡著澡,而犼兔正在被一群人類武者上下其手。
犼兔便是荒獸犼的新名字。
在犼兔出世之後,科學院長侯愛國,便被池橋鬆請過來,在鬆瑤第三洞天之中,帶隊仔仔細細的研究。
如今大夏池橋鬆掌權,已經在努力推動各項改革。
其中就包括大力發展科技內容,身為科學院長的侯愛國,得到池橋鬆的大力重用,並準備培養他成為大天師。
其他還有好幾位人選,都在培養序列之中。
畢竟池橋鬆一個人就乾掉四位內閣巨頭,使得大夏內閣空缺太多位置。
“巡邏使大人。”見到池橋鬆過來,侯愛國打了一聲招呼,“對犼的研究,暫時還沒有結果,不過大人的方向切實可行。”
“可行就好,期待你們早日研究出成果。”
池橋鬆的方向,自然就是荒獸作為節點,可以產生仙氣的設想。
因為現代科學儀器無法檢測,所以他便讓侯愛國不要鑽牛角尖,直接尋求大夏境內的多位法師、天師,聯手鑄造法器。
用法器來研究荒獸,爭取早日破開仙氣之謎。
巡視一番科研團隊,池橋鬆便離開了鬆瑤洞天,前往平京市。現在泰仲文已經不再問事,重任全壓在他身上。
好在還有洪同元、吳光孔、馬金箍和雲碧瓊予以分擔。
加上老猴子、塗山孑、青丘羨等幕僚的獻計,以及院委大大小小官員的投靠,維持住大夏局麵不成問題。
不過。
目前為止池橋鬆依然隻是掛名巡邏使。
海壽紅青等人雖然身死,但訃告尚未發出,關於他們的一切消息都已經被封鎖。
地府入口。
泰仲文已經等在這裡。
“大總統。”
“你來了。”泰仲文現在十分放鬆,已經沒有以往苦大仇深、時常皺眉的壓抑,反而有種越活越年輕的感覺,“手上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吧,地府與外界時間流速不同,稍一耽擱,便是好幾天的誤差。”
“嗯,都交代下去了,我下去一個多月也不成問題。”池橋鬆應道,現在製約他下地府的問題,已經不是過去法神通。
晉升大仙師之後,過去法神通持續時間已經達到一個半月。
泰仲文點點頭“那就走吧,早去早回,等把地府封印的邪惡力量,完全交到你手上,我就能瀟瀟灑灑尋找自己的機緣了。”
池橋鬆站上祭壇,略有深意的說道“其實與其將希望放在地府,不如等我扭轉天道,消弭量劫危機。或許那個時候,大總統你不用偷渡上界,也能找到機緣。”
“唔,是你把侯愛國拉去,針對荒獸做的研究,有了什麼結果?”
“暫時還沒有,但希望很大。”
“哈哈,若是如此當然更好,屆時我便兩手抓,地府行不通,再來尋求你們的支持。”泰仲文灑脫說道。
隨即,擺弄一下祭壇上的裝置。
下一刻兩人眼前便陷入一陣昏暗,光線已經無法視物,從人間界地下深處直接來到地府。
不過這漆黑的視野效果,在池橋鬆鋪展開神念之後,便迅速消退,他已經將周圍環境看得清清楚楚。
赫然是一座殘破的大殿。
“這裡就是平京市下地府的入口,城皇陰司,按照我們得到的地府結構圖,這裡便是處理陰陽交割之地。”
泰仲文已經對此熟門熟路“地府情況特殊,視野受到限製,我有法寶靈柩燈可以引路,你跟在我身後。”
實際上池橋鬆的神念,比當初的神識還要強大,已經完全可以看得清地府模樣,無需靈柩燈引路也可隨意行走。
不過他還是跟在泰仲文身後,向殿外走去。
邊走邊問“何謂陰陽交割?”
“地府是上古大能通過上界的仙輪所在之地,但並非每個人都能通過仙輪送入上界,於是就有了城皇陰司,負責將普通人斬斷因果,方便上古大能攜帶家屬,一並飛升去上界生活。”泰仲文簡單介紹。
城皇陰司外麵,便是一條大路直通遠方。
周圍全是一大片荒涼地界,除了稀疏的枯木斷樹之外,彆無他物,連惡狗嶺的火照之路這裡也沒有。
除了兩人的說話聲,一切都靜悄悄。
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另一處大殿,這一處大殿沒怎麼損毀,可以看得出來原本建立時有多麼宏偉。
泰仲文指著這座大殿說道“此處名為迷魂殿,除了上古大能之外,拖家帶口的親卷都得在迷魂殿洗去記憶……至於為何要洗去記憶才能飛升上界,我們曆屆內閣都沒有弄清楚,可能是某種禁忌需求吧。”
池橋鬆的神念掃描過去,整個迷魂殿已經了如指掌,內裡已經被搜刮一空,隻剩下一座空殼子,訴說著曆史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