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詭火!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
“是這樣嗎?”
“嗬嗬,你知道人族蘇爾威亞城裡,有一間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酒館?”
青銅龍族長尼格薩拉掩麵歎息地回道“哎,我當然知道。我甚至還在那酒館裡頭喝過好幾頓劣質的麥酒。”他痛心疾首,特彆在劣質兩個字眼上頭刻意加重了語氣,然後滿眼誠懇地看向老尼德,在整個龍族裡頭,也許隻有他還懂得自己在說些什麼,“如果你樂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我們兩找個時間去喝上一杯,比如一起參加一場人族頗為無聊的拍賣會什麼的~”
掌管時空的青銅龍和掌管整個龍族的族長,他們兩算是龍族裡頭難得還算清醒些的家夥。
彆的各個族長們,他們都太過專注於各自擅長的元素魔法或體格的修煉,而忽視了停下腳步,看看星空。
這些族長們太老了,老得再也聽不進任何的建議。他們這些事在兩位族長眼裡,其實是很莫名其妙的,他們幾乎有無儘的時光可以打發,也幾乎沒有對手,何必花這些時間去反複折磨自己?
眼下,提起帝都這間酒館,又想到這家“青銅龍的夢”裡頭的女招待坐進他懷裡的樣子,尼格薩拉就暗暗發笑,現實太過魔幻,也實在太過諷刺。
嗬嗬,這位女招待也許一輩子也不知道,她在青銅龍的夢裡,曾經坐進了青銅龍的懷裡。
這哪裡是哪有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分明是哪裡有酒館,哪裡就有美妙的故事麼。
“如果劣質麥酒還能算酒的話,我寧可喝乾池塘裡的滿是死魚的水,那麥酒的味道簡直一言難儘,幾乎當場要了我的命!而且,尼德霍格,你也知道人族這群垃圾總是喜歡搞一點小花招,比如在已經那麼難喝的酒水裡,再加上靈漿果!哎,到底是誰給他們那麼糟糕的品味?”
“毒蘑菇配酒,當然越喝越上頭!人族酒館裡還有一種苦艾酒,那綠油油的顏色,整個酒瓶還能在夜晚激發出綠色的熒光!就仿佛一雙雙暗夜精靈那綠油油的眼睛瞪著我!彆提多惡心了。”
看來,這位尼德霍格,龍族族長,也頗為喜歡去人族這些地方逛上一逛,喝上一杯,裝作醉眼朦朧地聽上一晚上最棒的故事。
其實整個龍族幾乎都不喝酒。
酒水,靈漿果這些人族如癡如醉的配方,對他們龍族的體質來說,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龍族喝多少杯都不會醉,吃多少個果子也不會嗨。
如果要是那麼容易讓他們上頭,恐怕妖精族也不至於會被龍族這群恐怖的“怪物”輕易壓製1000年時間了。
那些沒有極限的日子,總是讓人乏味!這是兩位族長今晚輕易就能達成的最大共識。
“挑戰極限,也終會止於極限。”
“很不錯的說法。”龍族族長們試著人族的樣子,“叮”得碰了一杯。
“說說吧,人族裡頭,你還有喜歡的嗎?”
“沒有。”
“一個也沒有?”
“也許有那麼一個。”
“嗬嗬,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家夥吧?”尼格薩拉饒有興致地盯著尼德霍格,他希望從他的嘴裡,聽見和自己心底一樣的名字。
“菲利普。”
“哈哈,太妙了!”尼格薩拉激動地打翻了酒杯,一巴掌拍在了尼德霍格的手掌上。
當然,這點力道,在人族看來一座山峰恐怕都能被扇飛了,可這隻是他們激動時的擊掌,這個名字能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實在太巧合。
菲利普,烏利亞的師傅。
一個帝國前貴族。
一個一樣不招人待見的著名學者“白癡”。
他第一個跳出來支持烏利亞要複活母親,這種本質上不靠譜的想法。
他第一個手把手交給烏利亞煉金術的秘密,親手鼓動烏利亞去葬禮上複活母親,搞出了驚天泣地的帝國新聞。
他鼓動烏利亞在儀式上吟唱魔法,再把母親美麗聖潔的遺體,變成一具骸骨的“白癡”!
那一天的儀式,在龍族眼裡,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太過精彩。
要不是出於不暴露自己的想法,在場的尼德霍格也許會為他吹起口哨,鼓起掌替兩個白癡大聲叫好。
他們實在太急躁了。
他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隻是幾個配方上的小小失誤,就被整個帝國釘在了“白癡”的恥辱柱上。
他們本來是那麼樣接近成功了,
卻最後失敗的如此徹底。
他們所有的這一切古怪行為,在整個帝國的人們眼裡,自然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白癡行為藝術。
尼德霍格,他可不這麼想。
當他把當時在教廷葬禮上發生的儀式,原原本本告訴尼格薩拉的時候,尼格薩拉也暗暗吃驚,人族居然過了那麼多年,還能有人相信這些“不靠譜”的白癡配方。
菲利普前男爵,帝國著名白癡的名字,就這樣被他們兩深深地刻進了腦海裡。
一個真正的白癡老師,帶出來一個真真正正的白癡學生。這毫無疑問不是悲劇,而是雙份的悲劇!雙份的快樂!
為什麼老尼德和尼格薩拉會更喜歡白癡老師一些?也許正是因為這位前男爵大人他才算是兩個龍族族長快樂的真正根源!
他是那個在烏利亞在悲傷沼澤遇見劇毒九頭龍時,想都不想第一個拔腿就跑的“高尚導師”;他是那個在烏利亞母親葬禮上,搞砸了遺體,說這都是烏利亞主意的“靈魂導師”;他也是那個曾經驕傲的獅鷲騎士團的團長,帝國人們已經把他的名字遺忘在風裡的“格裡芬騎士團”的菲利普伯爵。
“是一個有趣的人!”這幾乎已經是龍族族長能給出的最高評價。
“是的,可惜,這樣的人,不久前也死在了挑戰極限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