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詭火!
真是活久見了!獅心王居然讓正值當打之年的蘭嘉斯先生,這樣退休離場
這裡頭,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老板皺著眉頭思索著難道這一切,都事關無法旁落的權利?
他不由地上下打量起這位風塵仆仆的老者,也想起了一段書裡寫著的話。
“所有人都痛恨特權,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奢靡和腐朽。其實如果仔細想來人們從來不痛恨特權,他們隻是痛恨特權的權柄,沒有握住自己的手裡。為了防止這樣人覬覦權利,我時刻都小心翼翼,以至於連睡覺時,都睜開一隻眼睛。”——《獅心王理查德治世語錄第十二章》
帝國已經病成了這樣了嗎?對於這樣的帝師都需要防備成這樣?
權利,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獸,吞食那些可憐人的全部理智,隻是為了那麼一點和周遭區分開的特彆,就變得那麼不近人情,濫殺無辜。
對於三年前,蘭嘉斯指揮的那場戰鬥,著名的“雪月戰爭”,老板依然還是曆曆在目,就算蘭嘉斯眼下歲數不小了,可是他做一個顧問老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他手裡沒有軍隊,沒有調兵權,也沒有結黨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讓他退休呢這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他在那一場雪月戰爭的布局和戰鬥場麵,完全拋開了帝國中崇拜的個人武技,和魔法加持,單靠一些巧妙的穿插,他就完全是一次戰爭史上的指揮藝術。這樣的人才,居然帝國都可以棄如敝履,實在有點說不通。
雖然老板知道,在帝國中,關於那場戰爭的記錄,其實已經被人刻意篡改了,蘭嘉斯參與過那場戰爭的痕跡,已經淡了,淡到後人看書時,都記不得有他的參與了。
但“雪月戰爭”畢竟隻是過去短短三年,帝國裡還是有不少人的記憶中,依然明確地知道,那一次的真正指揮者——蘭嘉斯先生,他到底有多麼卓絕。
想起這些,老板終於忍不住地問道“蘭嘉斯先生,你怎麼會被獅心王革職呢?我實在搞不明白,獅心王陛下為什麼會強製讓你退休呢?這算是我今年聽過最荒誕的事了。”
蘭嘉斯隻是笑而不語,似乎並沒有回複的打算。
或者是因為說來話長,他不知道從而開口,老板猜測著。
“你是不是和獅心王或奧黛麗夫人,提了一些非分的要求?”老板隻能往最大膽的路子猜,話一出口,他也吃驚於今天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平日裡,他從來隻是一個聆聽者,觀察者,很少不經思考就先張口。
老板自問,他可不算一個提問的八卦者。
“也可以那麼說我想和那個老頭一樣,自由自在地在世界上四處走走。”
老板一怔,自言自語道“四處走走?老頭?”老實說,他不太確定蘭嘉斯嘴裡的四處走走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想為了自由?為了複仇?又或者彆的什麼?……你在享受著這份孤獨感,好與世界為敵的愉悅?”
而且老板也實在想不出那個老頭的四處走走,能引起這樣的博學者如此這般的興趣,拋下皇族去追隨他的腳步。
在這一瞬間,老板一度感覺自己看見了蘭嘉斯漆黑的眼眸裡,泛起詭火。他的這種眼神,自己隻有在自己的老師眼裡才見過,那是一種渴望看見世界燃燒的眼神!
不過,蘭嘉斯這個滄桑的老者很快便露出了滿不在乎的嬉皮笑臉,這讓老板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是希望隨時隨地掏耳朵,摳鼻子。”他無在乎地聳聳肩,笑道“而不是在月桂宮裡,或者在鳶尾花公爵身旁,連掏個耳朵摳個鼻屎,都得專門禮貌地申請去盥洗室一趟。”
老板雖然聽不懂他說的,卻大為震動。
為了那麼莫名其妙的理由,居然
“我當然不敢真的和獅心王提出不教小王子的請求,我隻是稍稍變通了一番。”蘭嘉斯捧著手裡的酒杯,淺嘗了一口,嚴肅地說道,“我向奧黛麗夫人提議,帶著卡西利亞斯,一起出去做懸賞任務。畢竟,菲利普他就是那麼做的。”
“帶著三歲的小王子,去做懸賞任務”老板一字一句地斟酌著,不知道為什麼,這話裡頭,有著一種他說不出來的違和感,“菲利普似乎是那麼做的。但我估計奧黛麗夫人絕不會讓你那麼做。”
聽到這些,蘭嘉斯不由地頻頻點頭“夫人說,她絕對不能讓卡西利亞斯和烏利亞承受一樣的風險!”
“什麼?!難道他們出事了?”
“哎菲利普和烏利亞消失在了那片吃人的森林裡其實已經很久了。”蘭嘉斯答道,“太多人向往挑戰,也莫名其妙在挑戰中碰壁折戟。”
“這種事,在沒有定論前,皇族的確不會對外隨便公布出來。”老板沉吟道,“所以你隻是正好找了個借口,想要離開權利的旋渦?”
“不”蘭嘉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所向往的不是像他們這樣,你要知道,菲利普他可還帶著教育烏利亞的責任,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向往的是像老卡迪馬特那樣,堅定地拋下一切,甚至是他最愛的兒子,自己自由地走出去,為整個世界吟唱他心中的歌。”
“等等,在你開始為世界吟唱前請務必告訴我,誰是你口中的老卡迪馬特?在帝國裡,我聽過各種各樣的人名,可唯獨沒聽過你說的這個名字。”
“嗬嗬,他啊他隻是一個愚蠢的老馬夫~你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再聽見他的名字。”
“”蘭嘉斯這樣的大學者,喜歡一個流浪的三流詩人??
“他做了一件很酷的事,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卻一直沒時間去做的事。某種程度上說,他才是我的老師!”蘭嘉斯解釋道,但他看見了老板的眼神,從裡頭,他已經知道老板對此種說法並不滿意。
老板不再追問,他見過很多人。的確,偶爾會有些人,瘋狂到想要拋下一切,去過著流浪的生活。
但這樣想的人多,真正去做的人卻很少。
尤其是處在蘭嘉斯先生這樣位置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