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頓,繼續往前走。
“魔族又如何,人族又如何,其餘百族又如何,不過是出身的不同,魔族未曾入侵之前,百族之間也一直刀兵相向,死傷無數。”
“你這話,我聽諾維雅說過。”
玄華不禁想起那個說了好幾次不願意與自己為敵,臉戴麵紗的少女。
“哦?一直跟著魅魔王的那條小蛇。”瑟牧哈薩也想不到魔族之人還有跟自己差不多想法的。
玄華點點頭,“嗯,但是我不認同。”
“理由。”
瑟牧哈薩並不意外玄華的想法,因為不認同的何止她,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下雨了。”
一滴水從空中落下,滴落在了玄華精致的臉蛋上。
雨下大了一點,如絲細雨給這片天地都披上了迷漫的輕紗。
遠方不斷有奔跑躲雨的人們,而玄華和瑟牧哈薩卻是不約而同的收起自己的力量,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玄華輕抬玉手,接住了一些清澈的雨水。
“因為我見過不見天日的天空,血色的雨滴,乾涸的大地,死亡的世界。”
隔著白紗,她看著自己手心的雨水緩緩凝結成一個冰雕,冰雕是一朵冰藍色的蓮花。
“還有邪惡的黑暗巨手。”
冰雕蓮花的花瓣開始一瓣一瓣的變成紅色,從聖潔純淨轉變成了充滿煞氣與毀滅。
“我不想這個世界也變成那樣。”
玄華手心的血色蓮花慢慢飄起到空中,轟然破碎,毀滅之力彌散,使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方圓百米內的雨水驟然停止下落,僅僅片刻之後,雨勢又恢複如初,淅淅瀝瀝地繼續灑落下來。
瑟牧哈薩即使沒轉身也能察覺到身後投來的眼神。
“以你的年齡不應該知道這些。”
“可我就是知道。”
一路無話,自從落地後,瑟牧哈薩的急切仿佛就消失了,一直不緊不慢的走,甚至偶爾還要停下休息。
玄華也一聲不吭的一直跟著,甚至沒有動過逃跑的念頭。
夜已深,四周靜謐無聲。
玄華看著閉著眼睛倚靠在石頭邊上的瑟牧哈薩。
烏黑的勁裝被慘白的月光籠罩,也照映出他額頭上的一滴晶瑩的汗水。
似乎是感受到了玄華的視線,他輕笑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睛,望向那輪高懸於天的弦月。
“剛才有一瞬間,你想殺了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玄華收回目光,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也朝向了天空,隔著白紗看著天上月。
“你錯了,我是無時無刻都想殺了你,剛才隻是差點動了手。”她的語氣極為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