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雲鶴齋對麵的街道。
柳依依掀開窗簾,就看見雲鶴齋外麵圍了好些人。
外麵如此,裡麵就更不用說了。
“姑娘。”
宗言在馬車外說話。
“人太多了,不若姑娘就等在這裡,我讓車夫去看看。”
柳依依一想,也行。
上次為了感受下店鋪火熱的生意,她已經進去過一次。
一次還好,若是去的次數多了,難免不會引起彆人的懷疑。
畢竟,自己是鄧家的大管家,興許有人認識自己。
胡家榮是鄧家茶葉鋪胡掌櫃的兒子,自己這個鄧家大管家若是經常去雲鶴齋。
彆人很容易懷鄧家和雲鶴齋是否有什麼關係。
若是深挖一下,說不準還能發現,原來鄧家大管家,就是雲鶴宅的東家。
一刻鐘後,車夫跑了回來。
“姑娘,是有個長得很胖的人,看上去四五十歲,正在跟胡掌櫃說什麼茶葉烘炒的時間不對。
“我問了人,說那人是萬惠茶莊的東家,應該是叫王金銀。”
車夫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般人家取名字,就算想取個富貴些的名字,名字裡有個“金”字或者“銀”字不就行了。
誰會把這兩個字都放進名字裡,也不怕吃不下撐死了。
柳依依猜到是安臨王家的人,倒是沒料到王金銀自己來了。
這種在商海混跡幾十年的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他既然出現在雲鶴齋,想必知道他兒子被抓進大牢與自己有關。
而且,他也應該查出,雲鶴齋是自己的。
到了雲鶴宅外麵後,柳依依沒有立即進去,隻是站在人群外聽裡麵的動靜。
“……從茶葉的采摘,烘炒,發酵,揉捏,烘乾,到最後的保存,你們都沒有按照標準來做,狡辯說什麼色澤香味做什麼用,分明就是欺詐客人!”
帶著些許厲色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王老爺這話怕是……”
“我王家經營茶葉幾十年,隻要我輕輕一聞,就能知道你這茶葉到底是好是壞。”
胡家榮剛開口,就被王金銀打斷。
柳依依挑了挑眉。
王任來被抓起來後,王全恩這麼個與安臨王家不過是有些生意上往來的人,都知道讓管家帶上厚禮來找自己。
這王金銀的確是王任來的親爹沒錯吧?
不擺正態度來求自己高抬貴手放了他兒子,反倒跑來自己的店鋪挑釁。
怎的?
他以為把自己的客人都嚇跑了,自己就會迫於他的淫威放了他的兒子?
後麵隻要胡家榮想說話,就都被王金銀不留情麵地打斷。
柳依依默默歎了口氣。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胡家榮這個初出茅廬的小掌櫃,哪裡是在生意場上浸淫幾十年的王金銀的對手。
雖然她並不想這麼快就讓人知道自己就是雲鶴齋的東家,不過看眼前這情形,自己若是再不開口,以後還有沒有雲鶴齋都不一定。
“王老爺好大的款啊~”
柳依依還沒開口,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清雅聲音忽地從上方傳來。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衣服顏色很是鮮豔、長相略顯妖冶的年輕男子,正沿著二樓的樓梯往下走。
年輕女子和小媳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隻道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子,自己在齊陵怎麼從未見過?
不隻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是覺得眼前一亮。
這也怪不得他們。
這人衣服顏色這麼鮮豔,就是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老太太見了,眼睛也得亮上一亮再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