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超市!
這個上班時間和上班地點,我估計每天三四點才能到家睡覺。
不靠譜,不合適,我想到這裡,已經打消了跟這些老女人們爭搶的念頭,我靠在牆上,已經想走了。
在李元峰說完上班時間以後,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沒人回應他。
見狀,李元峰有些尷尬的說道“我說你們這些人,那開便利店的,難道還抱怨上班時間?不是應該處處為了顧客考慮的?”
公司裡一個業績月月第一的大姐吳娟鳳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
“領導,不是我們不願意去乾,主要是因為,這上班時間太不合適了,我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這一到晚上就出門,天天半夜才回家,這家裡恐怕鬨矛盾啊。”
“對啊,領導,俺家老頭可是個醋壇子!”
“領導,我家孩子還小呢,晚上睡覺找媽媽,我也去不了。”
“我家孩子要備考大學,我半夜回去,肯定打擾孩子休息,我乾不了。”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群婦女們,為了不做這個夜班的店長,一個個都如同八仙過海一般,真是美宜佳都有她們的難處!
看著李元峰難堪的臉色,我不禁在心裡暗罵這些老女人猴精猴精的,一遇到苦差事,就都往回縮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是李元峰。
他看到了角落靠著牆的我,意味深長的笑道“小楊啊,你是不是前兩年剛大學畢業來著?沒結婚呢吧?沒女朋友吧?”
此言一出,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我,那感覺,似乎這個夜班店長非我莫屬了一般。
我麵對李元峰的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應答。
突然,站在我旁邊的一個婦女拍了拍我,語重心長的笑著說“小楊,看你年紀輕輕的,肯定比我們這些老家夥需要用錢,這每個月700塊錢的肥差事,還是讓給你了,不用謝!”
就在我準備反駁的時候,又一個婦女開口插話道
“是啊,咱公司就小楊去做這個店長最合適啊,不如就這麼定了吧領導,年輕人精神也好,不怕熬夜,最合適了。”
“是啊是啊,沒準小楊還能在大晚上的遇見個美女顧客,走了桃花運呢。”
這幫沒品的老家夥,根本就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她們就好像替我做了決定,一個個都飛快的走出了會議室。
一溜煙的功夫,會議室裡就剩下我跟李元峰兩個人了。
我眉頭一皺,剛準備開口說話,李元峰卻打斷了我,他臉上的笑容將滿臉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道“小楊啊,你看,這個職位,在公司你是眾望所歸啊,所以,你就彆推辭了,這樣,我再跟公司上麵反應,多給你爭取300元的補助,一個月你能比彆人多掙1000塊。”
我看著他那張油膩的大臉,沒覺得有多慶幸,反倒是打心眼裡的排斥,可我剛到嘴邊的臟話還沒出口,他就直接扔給我一把鑰匙,說
“小楊啊,這是第五中學對麵便利店的鑰匙,這個店就交給你了,我很看好你,加油,至於你原先的班次,不用管了,我給你解決。”
我一臉無奈,剛要開口反駁,李元峰卻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會議室。
他前腳剛走出去,就又回頭跟我說了一句“對了啊,這個便利單已經一周沒開門了,你今天就得去上任,彆忘了啊,晚上八點半準時上班打卡!”
我看著他一溜煙不見的背影,望著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又看看手裡的鑰匙。
這事鬨的,我稀裡糊塗的就被叫來開會,又稀裡糊塗的被換了班,成了一個偏遠地區的夜班店長。
這期間,我愣是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我長歎了口氣,感受著手裡冰涼的鑰匙,有些無奈,不過,一個月多了1000塊錢的補貼,想想也就算了。
每個月多個1000塊錢,我能多充點遊戲點券了。
被這種事一鬨,我自然也沒了睡覺的想法,便麻溜下了公司的樓,準備去下麵的餐廳吃點東西,填肚子。
我選了一家麵館,一進門,就和張義打了一個照麵,他正滿嘴是油的吸溜著一碗炸醬麵。
我去點了一碗打鹵麵,就坐在了他的對麵,沒好氣的說“你小子倒是跑得快,我進了公司會議室就沒看見你的人影!”
他掰了一顆蒜,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哎,我一看人那麼多,就沒往裡麵擠,先出來了。”
“聽她們說,最後那個夜班店長的職位是交給你了?”
我把李元峰給的鑰匙往桌子上一拍。
張義麵色一變,道“兄弟啊,這事怎麼能接呢,那第五中學是為什麼建起來的你不知道麼?”
我看著張義嚴肅的臉色,心裡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剛才在會議室也聽那些婦女聊過一些,但說實話,我沒當回事。
我的打鹵麵上來了,色香味俱全,我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嘟囔道“怕啥,我這大小夥子,難道還怕那什麼亂墳崗不成?再不濟,那上麵不是還有一個學校麼,學校總該有住宿生把。”
張義一聽我這無所謂的話,他頓時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兄弟啊,你還是年輕啊,這第五中學哪裡有住宿生啊,這間學校的學生都少得可憐,根本就沒有設立住宿,任何人都必須在七點之前離開學校!”
我一聽這奇怪的規定,疑惑的問道“咋了,這是為啥啊,那就沒有家裡的遠的孩子麼?”
張義猛吸溜了一口麵湯,低聲說道
“你來咱們公司的時間畢竟是少了,你不是本市的人吧,有些個事,你根本就不了解。你以為那些猴精的老娘們真會因為一個夜班就放棄幾百塊錢的補助麼?”
“十年前,這個第五中學就建好了,馬路對麵也就一直開著一家便利店,可那便利店的老板,乾了沒兩天就在店裡上吊自殺了,你說滲人麼?”
我聽完,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不過還是笑了笑說道“害,沒準是人家家裡遇到點了什麼事呢,不能怪在學校的身上吧?”
“不怪學校?”張義頓時極了,直接就從對麵坐到了我的身邊,把頭湊近了我的耳朵,低聲說道“那後來的第二個店長,第三個店長,也都上吊自殺了,加一起一共幾個月的時間,你說滲人不滲人?!”
我一聽這話,原本還有些僥幸的心理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我放下了筷子,問張義道“不會吧?接連死了三個人,這事,我怎麼沒從新聞裡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