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超市!
小孩子的眼睛被絲線縫住了,隱約還能看見眼珠子,在眼皮下麵劇烈的顫動,神情一片痛苦。
我六歲就見過鬼,陰鳳坡親手斬滅不知多少凶魂。
靈兒的夢魘中,我還見過陰毒猙獰的嬰靈
可是,這些鬼祟全部加起來,都不如小孩子的這張臉。
我隻看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背脊生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嫵嫵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全身打起了擺子。
我示意她離開這裡,去上麵找吳老。
嫵嫵又看了我一眼,我對她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唐橫刀,她這才倉皇著離開坑底。
我站在積水前,任由恐懼如潮水一般衝擊我的身心。
當恐懼漸漸冷靜,緊接著,一股無法壓抑的狂怒從我心底燒起。我知道這是誰的臉,卻根本無法想象會有人如此殘忍的對待一個孩子。
牛寶自幼沒有見過爹娘,跟著奶奶在農村相依為命。
天生智力低下,從小就生活在彆人或者同情,或者冷漠的眼神之下。
這樣的孩子幾乎看不到未來,注定要孤獨的走完悲劇的一生。但即使這樣,他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既然來到這個世界,
就有活著的權利。
沒有人可以剝奪他的生命,沒有人!
憤怒令我忘記了恐懼,我甚至試圖將牛寶從水中撈起。可是我
的手指剛接觸到水麵,牛寶的臉就隨著漣漪消失不見了。
先前我所見的隻是一個虛影,一個不甘痛苦折磨的生魂,投射在水麵上的虛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索怎麼處理這件事。
化工廠被楊家購買,這生樁也肯定是楊家人打的,但是這件事想要舉證很難,除非我能將屍體從積水潭中撈出來。
積水潭中陰氣濃鬱不化,本身就是聚陰地,更不知凝聚了多少怨念,多少冤魂。
我有斬鬼的本事,也帯著斬鬼的刀。
但我卻無法斬斷怨念,更無法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將牛寶的屍體從水中撈出來。
這積水清寒徹骨,水下陰煞彌漫。
傳說中忘川河水就是這般清寒徹骨,水中罡風煞氣怨鬼哀嚎,所以才會在河上建造了一座奈何橋。
破煞要比斬鬼困難的多,而且這種由群山靈氣轉化陰氣所凝聚的煞,也絕不是嬰靈煞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在沒有辦法破煞之前,牛寶的屍體動不得,妄動就會殞命之災。
一時間想不出辦法,我神情鬱悶的走到上麵,剛上來吳老就問我“謝鶯,小狐狸嚇成這樣,你在下麵到底發現了什麼?”
我張了張嘴,又暗自歎了口氣。
這種事我沒有辦法和吳老說,如果我告訴他牛寶被人打生樁下到這裡,他會怎麼做?
但凡有點口風傳出去,就會打草驚蛇,楊家有的是手段毀屍滅跡。
“吳老,這件事你先彆問,等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吳老打斷“謝鸞,你的事我可以不問,但這事你不能瞞我。就算不是為了同事,我也要給孩子的奶奶一個交代。”
吳老告訴我,自從牛寶失蹤後,孩子的奶奶就再沒睡過一次好覺。
七十多歲的老人,日夜惦記著孫子,眼睛都快哭瞎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也難受,隻好告訴他牛寶的屍體就在這下麵的水潭中。
吳老聽完立刻說道“既然確認在,我這就聯係人打撈。”
“不行,牛寶的屍體現在根本不能動,下麵聚陰成煞,妄動者必死無疑。”
“真有那麼邪乎?”
“想想百子圖的事,再看看現在馮家的遭遇,風水殺人絕非傳說,禁忌之所以會成為禁忌,就是因為本身就值得敬畏。”
提及馮家的遭遇,吳老頓時不說話了,沉默半晌又問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讓他開車送我去石崖鎮苗樓村,這事我想找劉景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