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平時,他倒也可以直接說是這人假冒秀才身份,先將人鎖了,等到了衙門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可是今天的情況比較特殊,禹國朝廷每三年會針對地方官的政績進行考核,而今年就是考核年。
兩天前,朝廷派來的監察禦史就已經到了尹川鎮。
原本按照往年慣例,應該是會直接去津南縣城的,隻是今年不知為何,卻是將審查地點改在了這尹川鎮。
趙捕頭對此也是有些意外,私下打聽了一下,好像說是這才考察的人中好像是有什麼大人物,為了保證這位的安全才將會見地點選在了這尹川鎮。
對此趙捕頭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這尹川鎮是糧河上的一個重要中轉,如果真的遇到危險,直接登船就能離開。
走水路確實比陸路要安全一些。
當然,上官們是否還有其他考慮他一個小小的捕頭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責任也隻是維護這裡的治安而已。
此刻既然已經管了這事,而且看到人群中明顯有很多陌生麵孔,誰知道這裡會不會有暗訪的人。
所以他現在也隻能儘量讓自己處事顯得公平一些。
“秦公子,我禹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是秀才,也不能當街傷人,所以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當街傷人?好一個當街傷人,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你作為朝廷吏員,當真要助紂為孽?”
從這位捕頭出來之後,秦風就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此刻看到他很明顯是急於將事情壓下去,心中便是一動。
從此人剛開始的處事風格,絕對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或者說絕不是一個公正的人。
但此刻對方卻是有些畏首畏尾,那就證明周圍肯定有讓他懼怕的人。
一縣捕頭放在後世可是相當於刑警隊隊長了,這在縣裡已經算是一個人物了,能讓對方如此小心謹慎,估計對方身份肯定不簡單。
“秦公子可不要給我扣帽子,作為一縣捕頭,是非公論我自會調查清楚,還請公子配合。”
“既然問心無愧,何不就在和尹川碼頭現場辦公,既可以還我一個公道,又可彰顯朝廷權威。”
“秦公子,我隻是一個吏員,彰顯朝廷威嚴的事情需要知縣大人批準,我勸您還是配合一下,否則我隻能稟報知縣大人了。”
說完看了眼秦風,一字一頓的說道。
“須知知縣大人可是擁有提議革去您秀才功名的權利。”
聞言秦風沒有任何擔心,反而眼睛一亮。
稟告知縣大人?這麼說對方懼怕的人應該不是知縣,否則他怎麼敢將這事上報,如果不是懼怕知縣,那就應該是來了比知縣官更大的人了。
秦風剛才一直出言相逼,但是這趙捕頭卻是一再隱忍,顯然對方是不敢將事情鬨大。
前後聯係一下,事情就很明了了。
能讓原本囂張跋扈,暴力執法的人突然乖得跟綿羊一樣,隻能是領導檢查了。
畢竟這事情太眼熟了,在後世他也是見過很多次。
想通了這點,秦風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圍觀眾人。
諸位鄉親
事情經過相必諸位已經看到,此人目無法紀當街搶人,持刀行凶且口出狂言。視我禹國法律於無物。
鄙人不才,承陛下隆恩,寒窗數十載,雖僅是區區秀才之身,但仍不敢忘聖人教導,自有匡扶社稷,為民請命之責。
今見到不公之事,本想好言相勸,但竟被這一醃臢潑皮折辱。
禹國立國五十餘載,先帝以仁政治國,望我禹國可以人人知理,兼具包容,國泰民安。
我輩讀書人自當以身作則,擁護陛下理念。
今一卑賤奴才,竟然敢對我堂堂秀才,天子門生施加刀劍,豈知我朝寬待讀書之人,秀才更是可見官不跪,免受刑罰。
你一龜公之流竟敢傷我,棲身我禹國禮法之上,是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