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僧望向廣淵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後乾枯的雙手合十，開口道：“廣淵大師駕臨鄙寺，實在失禮！”
而廣淵望著老和尚則皺眉，
“貧僧是否見過大師？”
老僧禪定一般的身軀發出聲響，那是身體多年不曾動彈之後粘連到了一起，而隨著老僧的動作自然的發出聲響，道：“廣淵大師當年曾光臨鄙寺，當時是小僧的師傅在一旁伺候的大師！”
“你是禪嶽的弟子？”
“正是！”
廣淵笑了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還能見到昔日的舊人，也不算白來一趟！”
“昔日普光寺的確曾經佛光普照，但現如今...”老僧言詞之間多有遺憾，他的話更是讓永元住持差點當場跪下，這是前輩**裸的對他們的行徑表示不滿。
還好，此地比較偏僻，甚至沒有外人，否則他這個住持估計也要到頭了。
“貧僧觀大師現如今已然證得果位，當真是一件幸事！”廣淵誠懇的恭喜老僧，畢竟以他的眼力再加上體內那位菩薩果位的存在，自然能夠看出眼前的老僧人也已經證得果位，這於佛門而言自然是一件幸事。
永元住持聞言更是直接一個跪下，一臉的虔誠，口呼佛號，道：“阿彌陀佛，恭喜前輩證得果位，實在是普光寺之喜，更是佛門之幸，大宛國之幸！”
聞言，
廣淵和忘塵二人更是一臉無語，這個住持境界太差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住持在給普光寺增光上的確是個人才。
老僧沒有在意永元住持的恭喜，但卻對廣淵的恭喜挺上心，畢竟當初第一次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和尚的時候老僧從廣淵的身上好像看到了另類的佛門。
那個時候的廣淵雖然並未成為那個黑衣宰相，但廣淵對佛法的認知卻已經幾乎超越了那一代的所有僧侶，成為佛門之中最耀眼的那一人。
後來廣淵的所作所為雖然在佛門之中也多有被人攻訐，但沒有人能夠輕視這位黑衣宰相的存在。
運籌帷幄，
領兵打仗，
似乎就沒有廣淵不會的事，而這也是能夠幫助那位坐上王座的原因。
那是，最耀眼的僧人。
“當年，小僧仰望著大師，最後差一點因為自己的原因產生心魔。”老僧淡淡道，能把一個人的成就當成自己的心魔，或許當年的那些年輕僧人之中有不少都因為廣淵的耀眼而產生心魔。
慶幸的是，老僧成功的驅散了心中的那一團陰影，隨後經過佛法的洗禮超越了自己，甚至超越了廣淵。
或許果位在其他僧人眼中那是一件天大的事，可對於如今的老僧而言，果位就是果位，一直在那裡，靜等著僧侶去采擷。
這就是那一步邁出去之後再反觀來時路的感悟，當然也隻有在邁出去之後才能有如此的感悟。
而麵對的這位，雖說尚未邁出去，但廣淵體內那位可是實打實的有著果位的存在。
雖然，他已不再是他，但他還是他。
改變的是皮囊，但沒改變的是對佛法的認知和通透。
至於廣淵大師身後那名年輕的僧人，老僧看了許久，最後更是雙手合十對著忘塵深深的施了一禮。
這個小僧人，
小和尚，
可不是尋常的僧人。
雖然這名小和尚沒有果位，甚至修為有限，但老僧能看出來眼前這位小和尚的不凡之處。
有大智慧，
有大通透，
這樣的人，有些在修佛上的天賦，或者...老僧也看不透的佛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