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世歡!
又過了一個時辰,周管家親自過來道“世子,大少爺,侯爺在書房等你們呢。”
裴長逸一個激靈,書房?他可不想去。
裴長澤則沒遲疑地慢慢起身了,跪了兩個時辰又很是規矩,下身全都麻木了,一個踉蹌差點摔著,被周管家一把拉著了。
“多謝周叔。”
“大少爺客氣了。”
裴長逸倒是還好,雖也疼,但完全可以忍受,本想伸手拉著裴長澤卻是被周管家搶先一步。
看裴長澤還是不怎麼穩的樣子,裴長逸便上前扶著他。
“我沒事,哪有這麼弱。”裴長澤對著裴長逸溫和一笑。
裴長逸放開他,就並列地往前走去,倒也是,裴長澤到底也是習武多年的,就是膝蓋就沒有跪過這麼長時間,嬌嫩了些,且他還一直保持著近乎自虐的標準跪姿。
進了書房,裴長澤率先噗通一聲又跪下了,裴長逸心裡鬱悶極了,跟著撩起衣擺在旁邊跪下。
案桌前的裴烈站起身,歎了口氣,“你們起來吧。”
裴長逸瞥了一眼裴長澤,見他絲毫沒有動的意思,難道父親不答應分家就不起來不成?莫名剛剛的氣又來了。
裴長逸不顧三七二十一,自己起來了,順便把裴長澤拉起來了。
裴烈從旁邊櫃子裡摸出一瓶上好藥酒,扔給裴長逸,“給你哥揉開。”
“爹,我可也跪了,不帶這麼偏心的。”裴長逸抱怨道。
不過動作卻是利落非常,按著裴長澤在一邊椅子上坐下,蹲下身就給裴長澤挽起褲腿。
裴長澤反應過來時,褲腿已是卷起,露出了異常青腫的膝蓋。
“我自己來吧。”裴長澤出聲道,顯然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從來沒跪這麼久過,還沒著蒲團,這青石地磚卻是生硬非常。
“大哥您安心坐著就是,弟弟服侍您,有弟弟不用豈不是浪費?”裴長逸耍寶一笑。
“嘶!”裴長澤聽完裴長逸的話暖心得很,但裴長逸手下動作可是讓裴長澤痛得想哭,一沒經意就叫出聲。
裴長逸看裴長澤一眼,繼續加快手上速度,腫塊都用藥酒揉開後,才慢慢悠悠假裝委屈說道“都是爹的兒子,真是同人不同命。”
“澤哥兒是侯府嫡長子,是你大哥。”裴烈出聲道,亦是親口說出裴長澤的身份,安裴長澤的心,亦是有敲打裴長逸的意思。剛剛讓裴長逸給裴長澤上藥,也是為了讓兩人正視自己的關係,在侯府,就是哥哥和弟弟的關係,沒有世子更高貴的說法,裴長逸表現倒是很好。
雖裴長澤裴長逸都沒有裴烈想得那樣,都是拎得清的,但也是裴烈的一股慈父之心,希望兒孫和睦。
“澤兒,你先回去吧,告訴你母親,備上晚膳。”
“是!”裴長澤亦是興奮的,父親能想到母親這點就夠了,就是最近察覺到母親越發不對,才想到的分出去,自己不好和父親說母親如何,也不能強迫父親經常去母親處探望,才想出的彆樣方法,分家出去,給母親另一個家,不在侯府不知道消息就是不一樣的,眼前隻有兒子孫子繞膝,精神什麼的都會好很多吧。況且自己若是在侯府,便隻能蔭庇一個小官,若是分出侯府,大展拳腳的地方會更多,當然阻力也多,沒有背靠侯府。
其實裴烈並沒有想清關鍵,隻是覺得確實虧欠長子,連上次去李氏的院子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自從有了裴舒窈,裴烈回回去後院都會去看看小女兒,順帶就留在琉璃苑了,自然也是覺得虧欠原配妻子良多,自是想到多補償一點。
若是按規矩,裴長澤確實該繼承侯府,這麼多年安安穩穩,倒是讓自己忽略了他,這孩子也會不平吧,但他也未曾做過什麼,世家為了爭繼承人兄弟之間鬥得你死我活,何況這還是一個理應得到卻沒有得到的。
裴長澤走後,裴長逸頓時警覺,“爹,我這回啥也沒乾,王尚書那小兒子也就蹭破點皮。”
“這事先不說,說說你哥。”
“啊?”
“以後對你哥尊敬一點,儘管你是世子,明白嗎?不可改變的,長澤是嫡長子。”裴烈沒說的是,若不是長公主的緣故,這世子之位本就該屬於裴長澤。
“爹,您多慮了,兒子一直明白的。爵位什麼的兒子也沒有放在心上,我相信以我的能力,照樣可以封妻蔭子,加官進爵,若是大哥想要這爵位,我絕不會不讓。”
裴烈對於裴長逸的豪言壯語沒有覺得他異想天開,反而很是欣慰,裴家兒郎不就應該如此嗎?哪有困於一府之內明爭暗鬥的。
“好!這才是為父的好兒子!”裴烈大笑,拍著裴長逸的肩膀道。
“澤兒也老大不小了,也要給他安排點事乾。”裴烈突然想到大兒子也要及冠了,天天帶著裴長逸想他得到鍛煉,倒忘了大兒子,如今也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想到這兒,更是覺得虧欠。
“爹你記得和大哥商量一下再說哦,您老安排得大哥就算不喜歡他也會照做的,您得問問他想往哪塊發展。”裴長逸點了點頭,隨即建議道。
“出去出去,看見你就心煩。”裴烈立馬趕人,自己安排的當然最適合裴長澤,說得和自己像繼父一樣,不為自己孩子考慮清楚。
“那兒子告退。”裴長逸立馬走人,開什麼玩笑,這機不可失啊,難得惹禍惹到皇帝麵前裴烈連過問都不曾。
去琉璃苑給嘉懿長公主請了安,順便蹭了點吃食就回陶然苑了。
顧沂倚著欄,裴長逸走到近前時,顧沂把手中信件扔到他懷裡,“清湛讓我捎來的。”
裴長逸粗略地掃過信,“什麼?!他竟然給溫姑娘送信了?”
裴長逸也就進了個宮,也就耽誤這麼個一天不到,他竟然已經給溫錦送完信了?
謝清湛這封信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下戰書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本想回屋休息會兒,他膝蓋雖是不嚴重,偷懶是偷懶了,但也是跪了一個時辰的,行動起來還是有些疼得呢。
現在嘛……
本來自己昨天就想著會不會有不好影響,但謝清湛都送了,自己怎麼能落後於人,不得不上了!剩下的一點疑慮都不想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