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從數學建模開始!
“為什麼你要在一張在平常不過的評價單上寫那麼多內容?”魏萊在網約車上,忍不住向方舟問道。
“總要感受到符合票價的服務才行吧,就像你去吃自助的時候會想著吃回本一樣,嗝。”方舟說完還打了一個飽嗝。
“但是我一般不去吃自助。”魏萊化身杠精,說道。
“所以這就是你經常不愛笑的理由,自助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一種自由選擇的心情。”方舟想起了之前和舍友一起去市裡吃自助的場景,侃侃而談的說道。
“自由和選擇”魏萊聽著方舟關於自助選餐的先後順序,嘴裡呢喃說道。
評價單上幾百字的內容並不是方舟為了顯擺自己的天才水平而故意為之。
飛機上吃的食物有些過多,所以方舟一直從顛簸時便開始保持思考的過程,在建立飛機整個運動學模型之後,借助靠窗位置的有利視角,方舟可以清楚的看到側部翼身組合的擺動以及發動機的轟鳴。
飛機的飛行速度根據雲層移動以及夕陽照射的影子變換可以大致推算出來。
得益於空客a320是九五年國內引進的最早一批型號的飛機,所以方舟在圖書館裡看到過關於這架飛機的有效數據,全機身空重量42400kg,最大起飛重量77000kg,是北歐空中客車工業公司研製生產的單通道雙發中短程150座級客機,是第一款使用數字電傳操縱飛行控製係統的商用飛機,也是第一款放寬靜穩定度設計的民航客機。
空氣動力學是流體力學中一門很有意思的分支,在亞音速的飛行下,有很多適用於當時飛行狀態的模型供方舟來選擇,不過方舟另辟蹊徑,借助無粘性二維和三維的位勢流、翼型理論、升力線理論、升力麵理論和低速邊界層理論等將整個運動模型逐步整合完善,形成了一個較為符合真實狀態下的飛機運動學模型。
回溯方才經過對流層時飛機顛簸過程的記憶,代入建立完成的運動學模型,飛機的顛簸時間和幅度要比模型計算出來的時間更長幅度更大。
這其中排除機長進行微操時的正常神經延誤,仍比正常波動多出5個百分點。
按理來說,飛機的整個重量設計都是經過嚴絲合璧的計算過程,充分保證飛機自身重量和搭載乘客、行李重量保持微妙平衡才最終定型生產。
但是發生這樣的現象,顯然是飛機的某些部位發生了重量偏移或應力失衡。
於是方舟在反饋表上充分的用公式和數學表達了這一觀點,並提出飛機可能出現問題的幾個位置,另外還隨紙附贈了a320相比於其他載人客機設計中存在的非必要性功能以及操縱係統多樣性建議。
此時,李翔和副經理卻還在辦公室裡扯皮。
副經理看了一眼評價單上的內容,從科研崗位離開許久的他,自然不能懂得上麵的含義,但是憑借一張來自乘客的評價單,就讓他拆開飛機去費時費力的進行大檢修,那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更何況,在李翔的描述中,聽他的口氣從空姐的話語中寫出這一係列話語的人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學生。
所以副經理便一直在和李翔講道理,推諉塞責,“隻憑對方幾句話,咱們就把整個飛機停飛,然後進行大檢修,這一點也不符合公司規定。”
“可是飛機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想不到的危險。”李翔堅持道。
“你覺得一個坐在飛機上的人,沒查看過任何內部零件構造,就敢斷定飛機有問題,這不是胡鬨嗎?你作為開飛機的人,你感受到飛機有異常了嗎”副經理對著李翔說道。
“倒是沒有但我們公司不是要尊重每一位乘客的意見,認真做好技術服務嗎?”李翔的語氣弱了一些,拿出牆上的標語說道。
“但不是每一個乘客的建議,我們都要聽,有的乘客想讓飛機上設置個吸煙區,你覺得這樣的建議,我們有必要接受嗎?”副經理說道。
“可那是吸煙造成的危險,現在是飛機本身有隱患。”李翔明知對方是在狡辯,依然固執的說道。
“好好好,不管是哪種危險,我們都會按時進行檢修和維護的,你現在的任務是把這些反饋表拿走,交給朱經理,ok?”
“可是”
“整架飛機的人還等著你吃飯呢?飛機一檢修起來,就是一周多的時間,你確定忍心讓他們半個多月喝西北風嗎?”
李翔最終還是離開了這位主管後勤技術的副經理辦公室,略顯難過的來到了主管飛機和機場服務的朱經理辦公室。
十分鐘後,反饋單留在了辦公室內,但是李翔的建議,依舊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銷聲匿跡,僅從考慮整個航空公司大盤來說,朱經理便駁斥回去了李翔的任何建議,說出了飛機不可能存在任何問題的話語。
這話像極了新聞中機場話事人該說的話語,但是飛機作為高高飛在天上無依無靠的大型設備,萬一出現什麼事故,那生存率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危險程度隻有操縱他們的人最敏感。
李翔走在辦公樓裡,回想起在兩位經理辦公室的一幕幕斥責,忽然對朱經理牆上的字體有些眼熟。
那是對方最為得意的一副書法,是本市市長來機場視察時大筆一揮,親自書寫下來交給經理的,在一次年度表彰大會上,經理親自將這幅書法作為獎勵交給朱經理。
越看越像,就連書寫的文字內容都頗為相近,開頭的幾個字都是全心全意,隻不過一個是做好安全保障,一個是做市民歡迎的出行方式。
後來李翔才知道,有時候權利的轉移,並不附帶著責任和義務的轉移。
再次回到偌大的機場,李翔站在空曠的機場樓下,看著眼前巍峨的飛機,剛剛結束飛行任務的它正在進行加注燃油服務,它的下次飛行是在三個小時之後。
誰也不知道下一顆吃到的巧克力裡麵,包裹的是酒還是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