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從前跟李炎合作,雖然剛開始不服氣,但最後那是心服口服,李炎確實有真本事的。
但與章召謀共事二十多年,這貨什麼水平,他還是清楚的。
他提著酒,在章召謀的營帳外來回踱步,就是拉不下臉進去求人。
作為一名武將,不懼生死,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但如今這個朝廷,奸人當道,他也不得不為了士卒們的生存,放下所有尊嚴。
畢竟鎮北軍的很多老兵,跟了他二十年。
有的人十三四歲就跟著他了,現在拖家帶口的,不能全死在這。
營帳裡,章召謀早就從縫隙處發現陳元了。
“你不是很硬氣嗎,連皇上都敢冒犯,本公看你待會兒怎麼搖尾乞憐。”
他冷笑一聲,也不出來招呼,而是坐下來悠然自得的喝著茶,哼著小曲兒。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好詩,好詩啊,李炎,你這個大詩仙,大謀略家,怎麼也不會想到,你不惜一切扶持的君主,會封我當三公吧?”
“嘿嘿,這就叫仙人摘桃,你奮鬥,我享受。”
此時,陳元硬著頭皮說道:“陳元拜見章國師。”
“誰啊,在外麵吵吵鬨鬨,影響本公睡覺。”
“陳元有事求見監國公。”
“額,是陳大將軍啊,進來吧。”
陳元隻能深呼吸一口氣,緩和內心的情緒,走進營帳內。
章召謀也不讓他坐下,而是翹著二郎腿,啜著茶,吃著點心,說道:“陳將軍能出來,你猜是誰的功勞。”
“謝監國公在聖上麵前進言。”
“嗯,知道就好,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不要覺得自己是武朝開國老將,就可以冒犯天威,皇上殺你,也不過是眨眼的事兒。”
“陳元性命事小,鎮北軍還有十來萬士卒,希望監國公能在內閣會議上,支持調撥鎮南軍來支援,我隻要五萬人就夠了。”陳元說道。
章召謀對他的語氣十分不滿,說道:“你這語氣啊得改改了,這是求人的樣子嗎?”
“但監國公有監國指責,應該也希望武朝興旺發達吧?”陳元說道。
章召謀依然十分不屑地笑道:“武朝興旺,你死,武朝不興旺,讓你當大司馬,你選哪個?”
“這……”
“李炎冒著生命危險,扶持皇上登基,死!我什麼都沒乾,位列三公。你猜李炎若是真那麼聰明,料事如神,他會選哪個?”
“這……”
陳元的確答不上來,他無法理解章召謀這些話的邏輯,與他的觀念完全相反。
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武將,他一向秉持忠君護國,在武帝時期確實也得到了提攜和榮華富貴。
沒想到新帝繼位,他堅持了一輩子的行事原則,根本用不上。
章召謀站起來拍了拍陳元的肩膀,說道:“你我是故交,認識這麼多年了,雖然帶兵打仗我不如你,但揣摩聖意我可以當你的祖師爺,江山是皇帝的,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關鍵你得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啊。”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