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去這種風月場所,若是從前,她肯定會揍人的。
因為武月作為武朝第一直女,最討厭裡麵的女人,包括秦香玉。
花枝招展,賣弄風騷,粉餅塗臉,取悅男人不過是為了騙錢,一點真情實意都沒有。
但現在,她一點都不介意。
哪怕李炎真的玩女人,她也不介意,心裡隻有無窮無儘的心疼,和對哥哥武甲過河拆橋的不滿。
醉月樓前。
武月下馬準備進去,就被門口的店小二給攔住。
“客官,我們這裡不招待女客,不可以進的。”
這是所有風月場所的行規,因為男人在裡麵玩,若是妻子過來找人,肯定會大鬨一番砸場子,影響生意。
武月絲毫不廢話,拿出她的羽林校尉軍牌,杵到店小二麵前,問道:“看清楚了嗎?”
嚇得店小二連忙點頭,說道:“小人看清楚了。”
“那還不滾開。”
武月大搖大擺走進去。
店小二則連忙去後麵通知老板娘秦香玉。
秦香玉正趴在二樓,癡呆呆地看著李炎,他正找伺候他喝酒的丫鬟要筆墨,說要吟詩作賦。
“老板娘,羽林軍校尉來了。”
秦香玉抬頭看向人群中的武月,笑道:“沒事,武校尉是李少傅的人,她不會在這鬨事的。”
“是。”
武月站在天井入口處,看著喧鬨的表演廳,大白天的鶯歌燕舞,還是在武帝駕崩期間,簡直是奢靡至極。
她曾陪著李炎,走了半個大武王朝,親眼目睹過老百姓的慘象。
銅陵縣作為產糧大地,孩子們卻餓得皮包骨頭。
農民種的糧食,百分之七十要上交地主,地主收的糧食,百分之七十要上交朝廷。
不種就一粒米都吃不上。
礦工死在礦下,正常賠償就十五兩銀子。
而這些人玩一天,動不動就是上百兩。
因為武月穿著便服,紮著馬尾辮,裝扮比較中性,也沒人注意到她。
“李少傅要吟詩了。”有人興奮地喊道。
所有人紛紛圍向李炎,李炎昨晚以一萬兩白銀的價格,搶走北涼大舅哥的女人,已經成為醉月樓的美談。
就連穿著女裝的公子白,聽到聲音,也從四樓的房間探出腦袋,想看看這個昨夜破她身子的男人,想要寫出什麼樣的詩詞獻給自己。
武月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李炎,並未發現公子白的存在。
就算發現了,她也不會認得。
公子白的男裝十分冷酷,殺人都不眨眼的。
昨夜剛穿女裝時,眼神還沒怎麼變,自從被李炎破了身,眼神就變得女人了許多。
隻見李炎狂飲一杯酒,拿起毛筆沉思了一會兒,便一邊寫一邊吟誦道:
“紅樓彆夜堪惆悵,香燈半卷流蘇帳。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勸我早歸家,綠窗人似花。”
“人人儘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第一句公子白沒聽懂,太浮誇太多情。
但第二句筆鋒一轉,卻戳中了她的心思。
她就生於江陵郡,到現在都不敢回去,楚朝亡國時實在太慘烈了。
李炎繼續吟誦道:“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好,最後這句意境太牛了,李少傅不愧是當代詩仙。”有文人騷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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