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婧剛站起來,武甲又對武月說:“月兒,吩咐下去,把那兩千多死士斬首,把項鷹的腦袋掛在東正門,以祭奠父皇在天之靈。”
武月有點懵,問道:“皇叔這麼要求你的嗎?”
她還以為接下來皇帝駕崩,這件事會拖延下去。
等武甲登基大典的時候,必然要大赦天下,那些人判個流放就行。
在戰爭中死多少人,大家都不會說什麼,因為有來有往,成王敗寇。
可是兩千多名俘虜齊刷刷砍頭,這必然坐實了武甲暴君之名。
武月沒有壞心眼,顧全大局,她是在為武朝著想,為大哥著想。
武甲並不領情,轉頭瞪著武月,帶著騰騰殺氣。
“我現在是皇上,朕說的不算嗎?若不是那些死士攻城,父皇怎麼會氣急攻心而亡。”
武甲也知道這個理由十分勉強,所以聲音很大,龍帳內所有皇室子女都聽到了。
武月從來沒見過武甲這般冷酷的眼神。
之前他不管如何發脾氣,對武月這個忠誠的堂妹,還是特彆溫和的。
他能活到現在,幾乎全是武月帶著羽林軍保護的功勞。
武月剛烈的秉性,從來不會被嚇到。
武帝以前發脾氣瞪她,都嚇不到她,更何況武甲了。
“但是,太子哥哥……”
她想爭辯。
“叫聖上。”
武月也惱了,抱拳說道:“啟稟聖上,先帝剛離世,葬禮都沒辦,你這一下子殺兩千多人,真的吉利嗎?難道你想坐實皇叔殺帝之名嗎?”
“放肆!”武甲徹底怒了。“辦葬禮的時候,用前朝餘孽的人頭,祭奠父皇,天經地義。”
“你怕殺人辦不了,朕就讓方淮去辦。”
“那聖上你就讓虎賁營去辦吧,這事確實我搞不了。”武月剛硬地回道。
話音剛落,她的後腦殼,就被北涼王拍了一下,罵道:“你想翻天嗎,就算皇兄疼愛你,你也不能任性啊,這是國事,不是你的私事,立即奉旨去辦。”
武月很是無奈,回頭看了看。
武甲直到她又要找李炎,便說道:“李少傅是外臣,不得入內,不用守孝,你不用找了,你也不用期待他能改變朕的主意。”
武甲一口一個朕,武月知道,太子哥哥變了。
或許不是變了,隻是把過去隱藏的本性,徹底暴露出來,絲毫不掩飾了。
因為他從來就沒記住武帝的叮囑,皇帝不是萬能的。
如果不能為所欲為,那世人何必冒死爭奪,心心念念呢。
衛婧隻好勸道:“不要在父皇的遺體前吵吵鬨鬨了,月兒這幾日守城,到處奔波戰鬥,估計也很疲累,要不先跟我回去歇息。”
“走,走,把她帶走,一點都不聽我的話。”武甲不耐煩地揮手。
百濟王衛光伯看著女婿的樣子,也覺得心裡隱隱不安。
這貨不會隻繼承了武帝年輕時的暴虐,沒有繼承他的雄才偉略吧。
武月被衛婧拉著離開昭儀殿,直接氣哭了,嘀咕道:“當了皇帝就變成這樣,好歹話分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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