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不要慌,銅陵縣是誰來彙報的?”秦建功慢悠悠地問。
“銅陵縣尉方進喜,方士強的堂弟,他就在門外,他希望刺史大人讓郡尉派三千兵過去,先幫忙保護縣衙安全。”管家說。
在武朝凡是以尉稱呼的官員,要麼就是武月這種軍中校尉,要麼就是各級負責屬地治安的官員,都屬於武力機構。
銅陵是個小縣,縣尉屬下總共隻有500名衙兵,還得負責日常工作,能抽調過來用的不過區區三百人,根本壓不住這麼大的火。
秦建功摸著小胡子,在屋裡來回踱步。
他並不想這麼早派兵去鎮壓,免得把那些賤民給嚇到。
反而希望把事情繼續鬨大點,最好與衙兵發生激烈戰鬥,起碼得有個反賊的樣子吧。
這樣收購銅礦的理由才會更加充分。
至於衙兵會死傷多少,老百姓又會死多少,他是完全不在乎的。
對於他這種急於往上爬的野心家,賤民不過是螻蟻罷了。
“告訴縣尉,暫時不宜派郡兵,免得把事情鬨大,激起那些老百姓的反抗,先讓縣丞方士強再周旋周旋,銅礦塌方,誰都不想的,無非就是賠銀子嘛。”
“是。”
管家連忙出去向縣尉回話了。
秦建功卻在秦寧素麵前,裝模作樣的罵道:“這個方士強真是辦事不靠譜,剛讓他見了你的昭儀尊容,他回去就鬨出這麼大幺蛾子,升官發財夢到此為止了,早知道就不該安排。”
父親在這種時候,還在繼續演戲,秦寧素便知道他是鐵了心要執行皇後的計劃了。
而且一下子死了一百多人,若是村民宗親再造反,恐怕父親想要撇清,也是不可能了。
畢竟這個惡毒的餿主意是他給方士強出的。
“爹,為何銅陵縣出了事,縣尉第一時間不是去向吳郡守彙報,而是跑到你這來?”秦寧素問。
“這……”
直接把秦建功問得有點懵逼了,還好他作為官場老手,反應十分之快,說道:
“可能是為父在這為官多年,受到了官員們的信任吧,再說我是刺史,身負監察官吏之責,向我彙報,有何不妥?”
“武帝剛派李炎過來收銅礦,兩座銅礦就同時出事,如此拙劣的手法,騙得過武帝和李炎嗎?父親,你這次闖下大禍了。”
女兒把秦建功訓得有點煩躁,甚至有點後怕了,便嗬斥道:
“你夠了,當女兒的不向著親爹,卻向著那個死太監,簡直是胡鬨,沒有皇後撐腰,你這昭儀之位,還能坐得穩嗎?”
“宮廷鬥爭也是有底線的,怎可拿武朝大業來當籌碼。”秦寧素反駁道。
就在此時,管家再次來報。
“稟老爺,太子少傅李炎和郡主武月下了拜帖,今日午時來府裡向昭儀請安問好。”
“來就來,我正好想見見,我們江陵郡到底出了什麼樣的蓋世奇才。”秦建功囂張地說
秦寧素十分疲倦,十分頭痛,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父親並不在乎她在宮裡的處境,隻在乎自己為家族帶來的榮耀和權力。
皇後這麼輸不起,都快狗急跳牆了,充分說明了李炎的實力有多麼可怕。
若是一個聰明人,此刻應該學宰輔公孫敖,鎮北大將軍陳元那樣靜觀其變,而不是迫不及待的上前撕咬。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