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犬子囂張跋扈臣自然是心服口服,若是彆的,臣不知事情全貌,斷不敢貿然認罪。諸位同僚口口聲聲說我兒草菅人命,卻沒有人證物證叫臣如何認罪?”
楊其遠伏跪在地衝著皇帝深深一拜,倒為自己討起公道來了。
“此事種種經過還請陛下明鑒,還老臣一個公道啊!”
其言辭懇切,態度真誠,也讓不少不明就裡之人,覺得他所言極有道理。
幾位眼神交流之後,有人站出來對著幾位諫官問道。
“空口無憑,各位大人對楊尚書口誅筆伐,可有什麼實證呐?”
帶頭狀告楊其遠的李大人聞言一愣,事發突然,他們確實沒有掌握其他人證物證。
但他還是迅速反應了過來,對著皇帝回話道。
“回陛下,此案牽涉頗廣,人證物證還未調查完畢。但楊尚書家的公子當街鞭笞農婦一事,乃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人證眾多。如今的農婦就在京城一家醫館中療傷,證據確鑿當真是抵賴不得。”
彆的案件先不說,昨日一事是板上釘釘,絕不能讓楊其遠就這麼輕飄飄的揭過。
“是啊!臣等去看過了,那農婦身上被打的鮮血淋漓,至早朝之前還未醒來。若是大夫無力回天,楊大人,這可就是實實在在的人命案了。”
“陛下,不論楊尚書從前如何行事,隻其子楊維孝當街鞭打一事便讓百姓議論紛紛,更彆提他還妄圖扣押允安王世子。甚至還有說書人當場編了話本子,如今街頭巷尾說的甚是難聽啊。”
同李大人一起的幾位諫官跟著幫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跟楊其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哦?才一夜的功夫街頭巷尾就傳遍了?你來說說看,百姓們都說了什麼難聽話。”
皇帝瞥了一眼靜坐的允安王,這下才像是來了興致,坐直了身體對著底下好奇的問道。
“這……臣接下來所言難登大雅之堂,恐冒犯陛下,還請陛下先行恕罪。”
李大人這會兒麵露尷尬之色,和幾位諫官都顯得十分猶豫,半晌才開口回話。
“但說無妨。”
“昨日允安王帶世子離開後,從楊家的馬車裡又出來一位衣不蔽體的香豔女子,在場百姓皆觀之。臣等查問過,此女乃是鳶嫿樓的妓子,楊維孝將其帶回府中過夜……”
“臣子對著皇親國戚動刀槍本就不合情理,再加上這般活色生香的場麵,如此豔事,百姓們對此自然十分感興趣。”
此話一出,百官嘩然一片,口中皆唏噓不已議論紛紛。
鳶嫿樓,京城中有名的青樓,裡頭招攬的都是數一數二的人間絕色,朝中不少官員都是樓內的常客。
天馳王朝雖未明令禁止官員出入青樓,但嫖妓一事確實上不得台麵,不過百官之間各自心照不宣,還從未有人將此事挑明。
除了太子殿下的那位側妃以外。
“楊維孝作為二品大員之子,本該為百姓之表率,可他當街嫖妓、鞭笞百姓、圍攻世子,應是仗著其父與其兄的勢力。而太子殿下本該為百官之表率,但殿下不僅出入青樓,還將青樓女子納入東宮。此舉與楊維孝一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話說的讓允安王心中都為他捏了一把汗,這李大人的嘴可真敢說啊。
可李大人的話還沒說完,他正小心斟酌著用詞,生怕接下來的話觸怒天顏。
“百姓皆以為,此時陛下在位,楊維孝尚且如此膽大包天。若是來日太子殿下登基……恐怕是一手遮天,百姓再無安寧之日。”
李大人的話剛說完,大殿前方便傳來“嘭”地一聲巨響。
“大膽!”
是皇帝,聽聞李大人所言後一怒之下,起身踹翻了身前的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