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嫣頓時笑靨如花。
“你今天的功課做了嗎?”李興轉移話題道。他不想讓妹妹了解戰場上的血腥和殘酷,甚至此生都儘量不會讓她接觸戰場。
“還差一點。”一聽到功課,李嫣頓時耷拉著腦袋,軟糯糯的說道。
李興看看妹妹這幅心虛的樣子,輕輕一笑,起身茶壺茶杯放回原處,隨手從一旁的書架上拿過一張紙。
穿越過來之後,李興才發現自己對於漢朝有所誤解。這個時代的造紙術已經逐漸趨於成熟,東萊的左伯在蔡倫的基礎之上又改進研製出了質量更好的紙被稱為左伯紙,已然廣傳於天下。
李興拿過的紙張便是,質量十分不錯,厚薄均勻、質地細密、色澤鮮明,而且造價也不算太高,這直接打消了李興改進造紙術的想法。
此時紙張的質量和產量已然十分可觀,就連李興也忍不住摻了一手,跟著經營起生產紙張的生意。
若不是之後黃巾亂世的出現,天下混亂、供應量下降,以此時紙張產量上升的勢頭,怕是慢慢就會普及天下。
拿起毛筆蘸著墨,李興隨手在紙上揮毫。
“部落有族人3228,”
寫到這裡,李興忽的一頓,麵色微黯。隨後將3228劃掉,改為3215。
“其中放牧者近兩成,約有多少人?若牧者每人養羊80頭,年產羊羔100隻。問部落共有羊幾隻?若羊不死不被食,三年後共有羊幾隻?”
隨手出了道題遞過去,不管緊蹙雙眉、陷入苦思的妹妹,李興便拿起了一旁的手抄本《尚書》。
包括李嫣在內,李氏部落十歲到十五歲之間的男女孩童已然學會了大部分漢字的識寫和基本的算數。因此李興開始安排李文等人教他們讀書之餘,每天安排一到兩個時辰抄書作為作業。
這樣一方麵可以練字並深化他們對書本知識的記憶理解,另一方麵,也能為部落大量的書籍,供後來者學習和閱讀。
李興暫時還不敢將印刷術祭出來,因為如今的紙張質量和產量依然差一點,也沒有這個需求。畢竟麾下就這麼點人,李興現在也不敢挑戰這個時代世家的底線去普及知識,讓族人邊學邊抄已然足夠。
將手抄本上近幾日抄寫的內容從頭到尾來回檢查了數遍,李嫣心思細膩、做事細致,李興並沒有發現有錯彆字,看著正埋頭苦算的妹妹,李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轉而拿起《尉繚子》看了起來。
數年以來,李興每晚皆是手不釋卷,不斷地汲取著這個時代的知識。祖上傳下來的兵書不多,畢竟當初李陵乃是兵敗被俘,隨軍攜帶兵書甚少。而這個時代對於知識和書籍又極其的重視,並非有錢就能買的到,即使富如李興幾年來也沒弄來幾本像樣的書。
兵家分四派,兵權謀、兵形勢、兵陰陽、兵技巧。這四者不分軒輊,尋常掌兵之人基本對於這四者皆有所涉獵,不過偏重不同罷了。
其中兵權謀是核心所在,重於戰略且兼顧其他各派,代表人物便是韓信。韓信點兵多多益善,指揮調度、戰術後勤等無所不精。
兵形勢則是側重戰術,善於對戰機的把握,雷動風舉、變化無常,多又被稱之為勇戰派,所向披靡的項羽便是代表。
兵陰陽重於天時地利的利用,借助環境因素順勢而發,如孫臏便是。
兵技巧則是重硬實力,士卒訓練、武器裝備、管理後勤等,以墨子為典型。
作為李廣、李陵之後,李興手中的兵書自不用多說,基本都是偏屬於兵形勢,正如手中的《尉繚子》。
李興對此倒是感覺沒什麼,這個時代大家都把書當傳家寶藏著,有本兵書看就不錯了。隻是一本《尉繚子》已是博大精深,書上還包含曆代先祖對之的注釋和理解。
李興在父親教授之後如今又已翻來覆去閱讀了數十遍,但每次品讀都會有新的感悟。每每有所想法,李興便從一旁拿起自己的筆記將之記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李興的一個好習慣便是喜歡總結,每有新想法皆要將之記錄。時至今日,他記錄的筆記數量已然堆滿了數個箱子,裡麵滿是創意設想以及掌管部落以來的諸多心得等。
就這樣,兄妹二人相對坐在桌子旁,一個看書一個做題,場麵頗為溫馨和諧。
約莫半個時辰後,兄妹二人一起恭敬地給先父的牌位上了幾柱香,隨後便休息了。
祭禮在心不在形,如今之局勢,李興並沒有為父親的祭禮大操大辦,而是一切從簡。將部落發展好,完成先父的夙願才是最好的孝心。
迪剌等三個人的頭顱早已擺在了父親的棺槨之前,想必其在天有靈也可欣慰了。
睡著了的李興卻也沒有閒著,在元珠內繼續開始自己夜晚的“工作”。
元珠的存在十分神奇,即使李興在其中忙碌一晚也絲毫不影響休息,仿佛睡了一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