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後悔剛才說話的時候不過腦子，張了張嘴想要放緩語氣。
他知道自己沒有臉讓顧挽原諒，其實心裡也壓根不在意顧挽會不會原諒。
畢竟站在他的立場，偏袒若若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習慣。
這麼多年了，他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他就是覺得，顧挽多少該去看看二哥，要不然她也太過冷血了點兒。
他欲言又止，顧挽卻已經不想搭理他了。
顧挽推著購物車，轉而就想繞過人離開這裡。
顧亦下意識的攔人，手甚至直接拽住了購物車防止顧挽不能離開。
其實直到剛才為止，顧挽一直都沒有將顧亦放在心上。
她心情好，也知道因為顧行的事情顧亦心中接受不了現實很崩潰。
基於這一點兒，顧挽才‘好心’的沒有計較對方的厚臉皮和不禮貌。
可是現在，看著那隻礙眼的手拽著自己的購物車不放，顧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也瞬間變冷。
“放手。”
顧挽聲音冷得出奇，甚至抬眼看顧亦的時候那眼神讓顧亦都愣了幾秒。
顧亦微蹙著眉，不明白顧挽為什麼態度轉變這麼大的同時，也不忘記開口解釋。
“我隻是不想讓你……”
顧亦想說，他隻是不想讓顧挽以後因為沒有看望顧行而感到後悔，他完全是在幫她考慮。
顧挽卻壓根沒有聽他把話說完的耐心。
她眉間已經表現出了不耐煩，為了快點兒離開這裡直接出言警告。
“顧老太太既然沒有把話轉告到位，那麼我也不介意再說一遍，我手中有顧行的把柄，所以你要是真的為了他好，就趕緊把你的臟手放開，然後滾。”
顧挽一字一句，說話的聲音無比清晰。
這冷言冷語，甚至無比厭惡的語氣響徹在顧亦耳邊，他整個人都怔愣住了。
下一瞬，手像是觸及什麼燙手的東西一樣，他直接收回了手，表情卻像是仍然沒有從顧挽的語氣中回過神來。
顧挽現在的態度怎麼變得這麼銳利。
之前顧挽隻是發瘋，唾罵，一副大受刺激的反擊的模樣。
但是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來。
不對……
顧挽其實是表現出來過的。
上次他喝醉酒耍酒瘋的時候，顧挽就這樣冷冰冰的威脅過他，說要把他丟進深山老林裡。
腦海中回想起這件事兒，顧亦彷佛瞬間又回到了當時，重新體驗了一遍聽到這話時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一直出著神，整個人也沒什麼反應，甚至也沒有給顧挽讓路。
神金。
顧挽才不管他是怎麼了，看到他拿開臟手的瞬間就推著購物車離開了。
顧亦被她的購物車故意撞到小腿，整個人才猛然回過了神。
他快速轉過身，看著顧挽毫不猶豫就走的背影，手緩慢握成拳。
潛意識裡想要追上去，但是想起顧挽這次以及上次的威脅，最後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
他極其不心甘情願的、眼睜睜看著顧挽結賬走人了。
等顧挽在視線裡消失的時候，顧亦才暗罵了一句，煩躁的抓了下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