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明皇帝!
楊鶴和洪承疇坐在高台上,楊肇基和楊禦蕃分立左右,六名榆林軍將則跪在一側。
演練場左側,榆林軍那裡,正在選參加演練的家丁。
有總督和巡撫在,他們不敢大聲喧嘩,卻有不少家丁往後退縮,使得本就沒那麼齊整的軍陣,更顯得亂七八糟。
被選到的家丁一臉晦氣,如喪考妣。
而在演練場右側。
京營騎軍們都已下馬,陣型依然保持整齊,除了戰馬打噴嚏外,沒人發一聲。
二十多人在軍陣外,比劃著手勢,低聲爭論。
雙方高下立判。
丟人呐!
楊鶴眉頭緊皺,怒斥榆林軍將“爾等吃空餉喝兵血,就給自個養出這麼些家丁?瞧瞧人家京營,那才是真正的強軍!”
榆林軍將汗顏,低頭不敢言。
忽然之間,楊鶴心中有了想法,問道“亨九,聽說京營騎軍用得是衛隊操練方法,不知汝可知曉?”
這個迂腐的老頭,竟然也想練強軍。
心裡暗諷,洪承疇嘴上則恭敬地回道“總督大人,京營騎軍短時間內脫胎換骨,的確有賴於衛隊訓練方法,但也不僅僅於此。投入大量錢糧不說,更重要的是軍製改革,方令他們英勇善戰。”
對軍製改革,楊鶴有一定了解“亨九,邊軍若按新軍製整頓,強軍可期啊。”
老學究就是老學究,難怪陛下沒安排他剿賊,要是采用他的剿撫並用之策,恐怕陝地要烽火四起。
洪承疇在官場上遊刃有餘,但骨子裡卻是恃才傲物,瞧不起楊鶴這等老官僚。
“總督大人,明麵上新軍無餉,但安置軍屬這塊,哪是邊鎮做得到的?”
楊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感慨道“國庫空虛,朝廷養軍不易啊。”
“要是養軍容易,建奴又如何能猖獗至今?”不同於不知兵的楊鶴,洪承疇是真有此感。
“亨九,榆林軍家丁快選好,京營騎軍怎麼還沒商量好?”
洪承疇正想回答,卻見兩名京營將領快步跑來,便回道“總督大人,他們想必已有定計。”
京營人員不整,暫時借鑒衛隊編製,每百人為一小隊,五小隊為一中隊,兩中隊為一大隊。
作戰基本單位為千人大隊。
來的是兩名大隊長,行過軍禮後,其中一位稟報道“兩位大人,兄弟們商量過了,對付五百榆林家丁,隻願出一小隊,否則是對京營騎軍的羞辱。”
“一百對五百?!”
楊鶴失態地叫起來,京營騎軍是強,可這是用木棍替代長槍演練,不是真刀實槍乾,怎麼都想不到會如此托大。
六名榆林軍將卻心下一喜,即便贏不了,打個平局總是有希望的。
洪承疇眉頭一皺,也認為京營有些托大,不過沒說出口,而是語氣平淡地問道“可有把握?”
另一位大隊長一臉傲然道“撫台大人,隻有關寧那幫家夥,才配與我等演練。這些垃圾……不配!”
侮辱性極高,傷害性更大!
一名榆林軍將脫口而出“一言為定。”
可人家京營的壓根沒理睬他,而是在等待洪承疇決定。
“一百就一百,不能再少了。”
洪承疇的特意強調,更令榆林軍將蒙羞。
“亨九。”
知道楊鶴是什麼意思,但洪承疇更知道,要是拒絕京營要求,今後估計再難做到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