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寶站起身,卻沒有離開座位,而是朝眾官兵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
眾官兵亦拱手,表示讚同向寶的安排,他們必須要等一個結果,否則不好回去交差。
“你等見到大老爺為何不跪?”
侍立在向寶右側的中年書辦,見被押入大堂的兩人皆不下跪拜官,於是高聲質問道。
“我乃曹國公府國公爺的親信家丁,此等身份還要下跪麼?”左邊之人趾高氣揚反問道。
中年書辦聞言有些氣惱,但卻受懾於曹國公的名頭而不好發作。
他紅著臉望向右邊的文士,再次問道“你為何不跪?”
年輕的文士道“某乃代王殿下親信幕僚,有生員功名在身,需要下跪麼?”
中年書辦聞之,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明宗王招募幾個幕僚顧問,本就屬於正常之事。
自朱棣登基之後,在如今的應天府境內,除了寧王,其餘的大明藩王皆生活在京城之中。
而這些藩王的隨從、幕僚等,時常在京城惹出一些事端,上元縣衙、江寧縣衙遇到此類事件,都會報到應天府衙,交給應天府尹決斷。
向寶為人剛正清廉,倒不怕懲處這兩個“有身份”的人。
畢竟已經鬨到了府衙對簿公堂,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做出處置,否則就是瀆職。
他在洪武十九年以進士授兵部員外郎,任職九年後竟然一直沒有犯過錯,於是被朱元璋擢為通政使,但朱元璋發現其不善於奏對力辭,便改其為應天府尹。
當時朱棣已入住東宮,知道向寶為人清廉,因而正式繼位之後仍讓向寶擔任應天府尹。
向寶是個非常典型的文官,他寬厚愛民,而持身廉直,即便從通政使改為應天府尹也沒有怨言,甚至平時生活之中極少談及官場利害。
可如何處置此事,是一件極有難度的事,非常考驗他的能力。
“你等且說明毀壞金鈔的緣由。”
向寶十分威嚴的說道。
“府尹老爺容稟,小人李炳,並未損壞新鈔。”
曹國公李景隆的親信家丁李炳放低了姿態,躬身朝向寶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小人隻是一時大意,撕爛了一張宣揚新鈔的畫冊上的金鈔圖案,並沒有直接損壞真正的金鈔。”
說到這裡,李炳竟然跪下,叩首道“求府尹老爺明察。”
剛才他對向寶身邊的中年書辦趾高氣揚,是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對一個沒有功名的普通文書小吏低聲下氣。
而他此時麵對應天府尹向寶問話時,恭敬的態度與剛剛判若兩人,還是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對一個正三品的朝廷大員不敬。
當值的衙役從兵馬司官兵手中接過被李炳撕爛的畫冊,而後疾步逞交給了端坐在大堂之上的應天府尹向寶。
向寶聽了李炳的描述,此時又看了看被撕爛的畫冊,接著沉吟了片刻後,朗聲道“你雖然撕爛的並不是真正的金鈔,但即便是畫冊,其上也繪製著太祖皇帝的聖像。雖是無心之舉,但畢竟此舉對太祖皇帝有所不敬。”
話鋒一轉,他高聲道“來人,且將李炳看押起來,容我奏稟朝廷,再做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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