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嫡長子,年及十歲,則授金冊金寶,立為王世子,長孫立為世孫,冠服視一品;諸子年十歲,則授塗金銀冊銀寶,封為郡王。
郡王嫡長子封長子,可世襲郡王,其餘各嫡子封鎮國將軍;庶出之子,降二等為輔國校尉。
鎮國將軍嫡長子,降一等,封輔國校尉;餘子皆降二等,封奉國中尉。
輔國校尉嫡長子,降一等,封奉國中尉;餘子皆除宗室籍,複歸平民之身。
奉國中尉嫡長子繼承奉國中尉之爵,餘子皆除宗室籍,複歸平民之身。
這一點很重要,複歸平民之身,意味著不再享有朝廷給予的宗室歲俸,需要自食其力,自謀生路。
換言之,可以參加科舉,從文從武,經商務農!
朱元璋特彆規定,允許這些身上流著皇家血脈的特殊平民,在左或右肩處繡上朱紅色的帶有“朱”字的日月圖案,以顯示其出自皇室的血脈。
此外,親王由旁支入繼者,取消旁推之恩,原為郡王者,除嫡長子外,其餘各子仍襲鎮國將軍爵位,不得進封郡王;鎮國將軍入繼者,其餘各子仍襲輔國校尉爵位。
由郡王入繼者,原郡封再襲之例也需取消。
朱元璋還另外修訂了關於處罰宗室的規定。
對於那些自持超品地位,多行不義,違法亂紀,影響惡劣的宗室,若是親王則降為郡王,若是郡王則降為鎮國將軍,若是鎮國將軍則降為輔國校尉,其他照比例,直至貶為庶人。
換言之,以後宗室子弟犯罪,朝廷必須根據其所犯罪行,輕的降爵,重的革除宗室身份,貶為庶民。
而最新版的《祖訓》裡,並沒有宗室子弟繼承爵位需要考核的規定。
也就是說,朱棣剛才所言的“考核”,乃是他新增的規製。
“陛下聖明!”
忽然,周王朱橚的一聲高呼,蓋住了朝堂上各種小聲的議論。
韓王朱鬆也緊隨其後,高呼道“陛下英明!”
朱棣點了點頭,對識時務的朱橚、朱鬆非常滿意。
其他宗王與勳臣也不得不表態,紛紛發聲,表示擁護朱棣的決定。
片刻後,朱棣望向鬱新,接著道“鬱卿,朕現在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了。”
“新增置的子爵、男爵不再分等,且為流爵,定子爵歲俸三百石,男爵歲俸二百石。”
“臣戶部尚書鬱新,謹遵聖諭!”
鬱新恭聲跪地領旨,然後起身退回了班序。
按照朱高煦的設想,重啟五等爵,主要有兩個方麵的好處。
一方麵是為了配合分封異姓功臣於海外建國的製度,激起大明官兵馬上博取軍功,光宗耀祖,福澤子孫的鬥誌。
另一方麵,針對中低層官兵,將子爵、男爵當成一種榮譽,享有部分高爵者的特權,如上書朝廷、見官不拜之權。
如此一來,便可以給中下層官兵,一個博取低階爵位的動力。
朱棣考慮到六部堂官的可能會聯想到其他的事情,於是開口接著道“至於外戚爵,照舊製,仍為流爵。”
外戚就是皇帝母親或妻子的娘家。
曆史上的明朝,皇後嬪妃大多選自平民或品級較低的官宦之家,因此外戚地位大多不高,且沒有什麼爵位,而皇帝常會以封爵的方式,提高外戚的地位,以示恩寵。
至於封爵高低,以及是否授予外戚實權,全憑皇帝一言而決。
如此方能體現出“恩由上出”,以示天子恩典。
朱棣目光落在禮部尚書鄭賜、吏部尚書張紞身上,接著說道“禮部、吏部聽令。”
“臣在。”鄭賜、張紞躬身出列,跪地接旨道。
“日後朕所封外戚,始封於三等伯爵,止封於一等侯爵。外戚若要獲得實權官職,吏部需考核其治政能力,從七品以下做起,官階止於正三品。若朕言錯,你等禮部、吏部須得提醒。”朱棣朗聲道。
張、鄭二人齊聲道“臣吏部尚書張紞領旨!”
兩人領旨後,相續起身退回班序。
“爵以報功,漢高帝不功不侯,此最可法。朕今非吝封爵也,但無功受封,有功於國者又將何以待之耶!”
朱棣嚴肅的說道“自今五等之爵不論品級,非有大功於國者,雖官至一品亦不得封。有大功於國者,雖官品不入流亦可得封!”
他說到這裡,看向吏部尚書張紞、兵部尚書金忠,接著道“吏部、兵部聽旨。”
金忠、張紞連忙出列,恭敬的跪下接旨。
“有功於華夏者,或有匡扶社稷之功者,或有安定江山之功者,或有開國克亂之功者,皆授世爵,始封於一等伯爵,止封於一等公爵。”
朱棣高聲道。
眾武官將軍們聽了這話,都下意識點頭表示讚成。
六部堂官也都覺得朱棣說的有理有據,並無不妥。
朱棣接著道“贏得重大戰役,如對外開拓之戰,或守土固邊之戰者,皆授世爵,始封於三等伯爵,止封於一等侯爵。”
朝堂上的所有人,聽到這裡,都保持著足夠的鎮定。
隻有朱高煦知道,接下來,朱棣將公布一道令無數官員為之瘋狂的召令。
且聽朱棣高聲說道“承平年間,不論文臣武將亦或鄉野平民,凡平定叛亂賊寇有功者、抗震抗洪救災有功者、發明創造有功者、治政顯著有功者,皆可論功封賞流爵,始封於男爵,止封於一等伯爵。”
也就是說,從今往後,即便沒有戰爭,在和平的時期。
文臣也可以憑借著治理一方的職權,以政績顯著之功,獲封終身爵位,且最高可以得到一等伯爵。
當然,文官有條件的,以發明創造之功,獲封爵位也不是不可以。
至於武將們,則可以抗震抗洪、平定叛亂賊寇之功,獲封爵位!
“臣兵部尚書金忠領旨!”金、張二人激動的麵紅耳赤,大聲說道。
兩人領旨後,相續起身退回班序。
至於堂上的其餘官員,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大聲高呼“陛下聖明!”
這種恭維之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聽的朱棣都有些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