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喊叫,真當某不敢殺你?再叫,某就先給你一刀,送你歸西!”
官兵恐嚇道。
被綁住的農民同時說道“三旺,你跟他們說不出理來。要抓就抓我,彆殃及無辜!”
“死到臨頭,還充什麼好漢?”
官兵衝著那農民不屑道。
“東西在這!”
另一邊,一名官兵從櫃子裡找到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裹。
“打開。”
為首的官兵雙目放光道。
“你們是兵還是土匪?”
汪三旺大叫道。
那官兵打開包裹,發現裡麵竟然是一套四品官的官服。
“我等冒犯上官,實在是罪過!”
“本官若是移民,今日怕是會死在你們手裡。”
“不敢,不敢,望上官恕罪!”
官兵鬆開三旺,三旺挺了挺胸,滿臉得意。
“移民是奉皇命遷移,並不是刑犯。他們背井離鄉,骨肉分離,千辛萬苦,你等竟然如此加害他們。你們也有父母妻兒,難道你們長得就不是人心嗎?”
“小人知罪,這就走,這就走!快走!快走!”
“謝官爺救命之恩!”
“快起來,我有話問你。”
“剛才我聽三旺喊你大慶,你姓什麼?”
“草民姓陳。”
“二爺,陳大慶是我表弟,他父親是我舅舅。”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官爺,移民連豬狗都不如啊。他們不論年老年幼都捆著,官兵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一路上,官家每個人隻給四兩口糧,還要趕六十裡的路,好多人都因饑餓勞累死在了路上。可官兵為了趕路,連死人都不許埋,就扔在了路上。”
“有這樣的事?”
“草民不敢欺瞞官爺,草民說得都是實情。現在移民就在縣城。”
“官爺,請寬恕草民。草民不能去,也不敢去。”
“官兵說,移民逃跑,我哥已經被抓住了,定了死罪。草民一家連坐,都被定了死罪。我若是被他們抓到,難逃一死啊。”
“二爺,小的求你了,救救我表弟全家吧!”三旺跪下道。
“軍爺,給小的解解手吧?”
“大慶,解手是什麼意思?”
“回官爺,解手就是上茅廁。因為移民的手都被繩子綁著,想上茅廁就得求官兵給解開手上的繩子。”
“軍爺,行行好,給小人也解解手吧,小人實在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得憋,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嘍?”
“你說的這是人話麼?”
“混賬,敢頂撞老子!”
“給你兩鞭子,讓你長長記性,這裡誰說了算。”
“軍爺,我爹快不行了,求軍爺給他口熱湯熱飯,救他一命。”
“去你的!”
“還熱湯熱飯,老子都沒得吃,你們做夢呢?”
“再大呼小叫,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想喝熱湯,拿錢來,爺給你買去。”
“錢都被你們搶去了,哪裡還有錢?”
“沒有錢?喝尿去吧!”
“你們還是不是人啊?”
“又一個不長眼的敢頂撞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啊!”
被綁著雙手的人,直接撞向官兵,因為突然暴起,速度過快,那瘦弱的官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大漢給撞倒了。
“反了,反了!”
眾官兵抽出刀,衝上來,就要把那個壯漢就地砍殺。
“住手!”
“你是何人,有什麼權力敢阻擾我等處決這暴民?”
“東宮詹事府詹事誠意伯劉璟!”
“不知上官駕臨,小的——”
“老丈生命垂危,一碗熱湯麵就能救他的命,你們見死不救,反而任意欺淩,還有王法嗎?”
“上官容稟,大軍已經斷糧七天了,彆說是這些移民,就連我等,也好幾天水米未進了,一些官兵才暴躁如此。”
“救人要緊,你速派人去要碗熱湯麵。”
“發什麼愣?快去!”
“是!”
“爹!”
“大慶,你怎麼回來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快跑,快跑啊!”
“把他抓起來。”
“放開他!”
“三旺!”
“舅舅!”
“三旺!”
“舅舅!”
“你怎麼來了?”
“我是跟誠意伯一起來的。”
“誠意伯?你怎麼會認識誠意伯?”
“此事說來話長。”
“末將是都指揮使司同知李將軍親兵李勇,奉李將軍之命,前來請劉伯移步軍營一敘。”
“這些人所犯何罪?”
“他們都是策動暴亂者的眷屬。”
“暴亂?”
“他們在城外,策動了五千多人逃亡。”
“移民不是罪犯,即使逃跑也不能定為死罪,更何況他們隻是家眷。”
“劉伯,我等也是奉命而行。”
“誰下的命令?李彬還是曆城侯盛庸?”
李勇沉默以對。
劉璟不依不饒道“誰下的令?”
“劉伯,何必為難末將。”
“我不為難你,我這就去找曆城侯,你趕快將這些人鬆綁。”
“沒有李將軍的將令,末將不敢。”
“馬上將這些人鬆綁,若有差池,由老夫一人承擔!”
“啟稟大將軍,東宮詹事府詹事劉璟求見。”
“誠意伯?”
盛庸認識劉璟,知道此人是初代誠意伯劉基的第二個兒子。
“劉璟是詹事府詹事,算得上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半個老師,聽說太子十分賞識此人,也深得陛下器重。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安南,不知此來所謂何事。”
“我就煩跟這幫文人打交道,不見。”
“是。”
“等等。”
“大將軍,誠意伯可是太子殿下的近臣,會不會奉皇命而來?不可不見啊!”
“既然誠意伯來了安南,太子殿下會不會也來了?”
“若太子殿下來了安南,定會召見大將軍。”
轅門外。
就在劉璟等待的時候,三旺忽然十萬火急的跑過來,大喊道“老爺,不好了,要行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