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上都是血,還斷了三根肋骨,她流了好多好多血,是我沒看住她,明明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還留她一個人。”
尤定遠用手指插入自己的頭發,用力地搓揉,一副懊悔莫及的樣子。
“我不應該害怕她的拒絕,我早就應該帶她離開的,向她宣告我的決心,我愛她,不能放棄她,我到底在乾什麼。”
尤定遠悲慟萬分,一個八尺男兒竟然哭得像個孩子。
臉都哭得漲紅,額頭上的青筋曆曆可數,林聽竟然不知道他對黎青青的愛竟深到如此。
那麼這個男人是怎麼忍耐黎青青一直追逐其他人的,隻在她旁邊默默守護,這一份堅韌,就非常人能夠做到。
她不知道從哪裡安慰起他。
夜漸漸深了,外麵的蟈蟈都開始催促夜空把最後一絲光亮吞噬,醫院裡漸漸從哭天喊地的喧鬨回歸夜深人靜。
陸以述中途出來過一次,勸她去他辦公室休息,就進入手術室做第二場去骨瓣減壓術了。
林聽知道一直在外麵等也不是個法子,尤定遠是勸不動。
於是林聽自己回陸以述辦公室,要開始一場很艱巨的任務了。
撥通陸家的宅電,接通。
陸雙雙以為是大兒子,氣得直接大喊“陸以述,你到底在乾什麼,拋下這麼多人,直接帶走小聽,你到底在乾什麼。”
陸家全部人和李月女士全圍著這一個座機,你一句他一句,看的出真的很生氣,連珠炮似的一句不停。
特彆是陸家的人,以為打電話的是陸以述,一句不停地說。
林聽聽得心顫,陸蘇姑姑,陸雙雙女士,大奶奶,就連陸教授和劉院長都來插了幾句。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隙,林聽鼓起勇氣,飛快地說了句“對不起大家,我和阿述一起消失不見,讓你們擔心了。”
眾人的話匣子一下子關了,幾個人麵麵相覷。
剛才罵的有多凶,現在就有多不敢說話。
她們剛剛做了什麼,凶了剛剛嫁過來的新娘子,這不是他們陸家的待媳婦之道!
特彆是陸雙雙,立馬放柔了語氣,詢問林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以行一聽他媽之前之後大轉變的態度,不由得暗暗鄙夷,果然他們家是重女輕男的吧。
林聽於是老老實實地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雖然陸以述情有可原,但是陸家人卻一致不原諒陸以述。
總之,帶著新娘子不說一句就跑就不對,但是如果好好跟她們說,她們也是不會同意的!
憑什麼女人一輩子一次的婚禮,要去醫院看彆的女人,而且這件事,已經讓從c市路遠迢迢趕來的老爺子氣鼓鼓回去,已經不是一件小事了。
不過林聽這一報備,眾人也算是微微放下了心,好歹他倆沒什麼大事。
夜也已經深了,林聽一放下電話,就昏昏欲睡了,半趴在陸以述的桌子上就睡著了。
還是陸以述在後半夜悄悄地回來,把她輕輕地抱起,林聽才醒的。
本來睡眠就淺,陸以述把她放在他的床上,林聽就醒了,揉揉眼睛,嘟囔著問了一聲,“怎麼樣?”
陸以述突然一把把她攬進懷裡,很緊很緊,仿佛要把她揉進他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