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袍修士的魂魄,剛剛飄飛出一段距離,就感覺有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作用在自己身上,怎麼也擺脫不了了,當下急的大喊。
“何方道友,身死道消,恩怨已了,放在下輪回轉生去吧!……”
然而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那股拉扯力道突然就加大了幾倍,那黃袍修士的魂魄快速朝著一個短毛道士飛去,隻是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幾道人影詫異的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就不在意,隻是覺得那人有些過了。但自己也不恥這黃袍修士的行徑,自然也沒有為他主持公道的意願。
“是他?”
此處廣場周圍的一棟閣樓上,一位清脆女聲響起。
這幾人倒是愜意,擺著茶碗杯具,一片雲淡風輕的神色。
“寒霜姑娘認識他?”
白星辰也朝著那短毛看了兩眼,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一位故人罷了。”
夜寒霜喃喃自語,依稀記得那少年癡傻的模樣,想不到他還沒死,這麼久了,還沒有放下嗎?
“隻有築基三層的實力,也敢去攔路,有些勇敢了。”
白星辰搖了搖紙扇,望著那少年讚賞道。
“說來,我還欠了他一條命,怕是沒有機會報了。”
夜寒霜收回目光,那雙纖纖玉手端起一杯茶盞,輕輕吹著。那一襲黑色麵紗,依然遮擋著她那盛世容顏。
“難道他就是那位五藏秘境中的小兄弟?”
白星辰詫異,又看了那短毛一眼。
“正是他。”
夜寒霜沒有說話,開口的,確是周宇翔,如今的他,也已經築基好多年了,遙望那12年前的五藏秘境,曆曆在目,儘管變化很大,那冥冥之中的聯係,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少年。
“當年的事,我也聽說過,隻是少年今日之舉,是不是有些不妥?”
白星辰望著那少年身旁孤單的五個背影,多少有些淒涼。
“或許他的心早已經死了吧。”
夜寒霜輕輕一歎,壓了一口茶。
夜寒霜絕對不知道,王七葉現在的心思已經被雷思雨、胡明月、端木嵐所迷倒,整日裡留戀花叢。虧夜寒霜還在為他傷風悲秋,若是被她知道了,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那寒霜姑娘對接下來的局勢,作何感想?”
白星辰的眼光,回到了廣場上那波人身上,淡淡的說。
“白兄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連那笑麵禮佛陳賦源都投降了,我等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嗎?”
夜寒霜自嘲的說了一句。
“不丟人,這三萬多年來,有多少位驚才絕豔之輩,最後不還是沒守下來。”周宇翔說這些,麵色倒是坦然至極。
“2萬年前,號稱一拳破萬法的關天下,拳出無敵,多麼驚才絕豔,還不是被活活耗死了。他若不死,現在絕對飛升了。”
“一萬五千年前,號稱最合道的柳青夫婦,二人聯手之下,沒有一合之敵,也被活活耗死了。這等天才人物,若是不道行逆駛,還不是獨領一個時代?”
“一萬兩千年前,那號稱機關無雙的路行山,搞了個什麼金丹期傀儡在這裡守著,不也最後被打的渣都不剩了嗎?”
“一萬年前,那號稱破境最快的雷煥厲,結了丹又如何,一個境界不穩的三境修士,還不是淹沒在術法洪流裡了。”
“這麼多前輩高人都試過了,我不一一講,你們也都清楚,咱們也沒必要逞這英雄。況且已經有一萬多年沒人去守這城門了,不差咱們幾個。”
周宇翔說的極為自然,就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一樣。
“是呀,已經有一萬多年沒人守了,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夜寒霜又轉頭看向那短毛道士,惋惜道。
“寒霜姑娘喝茶,一會該涼了。”
白星辰輕搖著紙扇,淡淡說道。
夜寒霜淺淺點頭,端起一盞新茶,輕輕吹了一口。
廣場上剛剛死了一位修士,然而眾人卻沒有一個人皺一下眉頭,好像已經對這種事習以為常。若不是那地上還流淌著汙濁的液體,好像剛才的事,不曾發生一樣。
“諸位這下怎麼說?”
一位剛剛分了戰利品的紫袍修士,開口說道。
眾人一時間寒言噤聲,再也不敢亂說話。
“有那六位頂在前麵,咱們去交幾下手,就撤,也還是安全的。我邱某願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