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被罰跪祠堂,秦氏也去看過幾次,說一些體己話,雖然心中有成見,但也還是學著慢慢接受。
穀雨讓秦氏空閒的時候,多去紫竹苑看望薛雲翊,多些跟他說話,指不定哪天他就醒過來了。
秦氏不疑有他,一得空就去看看,穀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對薛雲翊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身體已經大好。
這天一早,秦氏就去了紫竹苑,隻見東方和沐白忙裡忙外,秦氏抹了抹淚,心想一向清高自傲的兒子,若是知道自己這般模樣,他該有多難堪,希望他永遠不要知道。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東方開了門窗,屋裡的空氣便清新了,秦氏坐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緩緩說道“翊兒,你能聽到娘親說話吧?你快些醒來!”
秦氏歎了口氣,笑著說道“翊兒,娘親跟你說個事,你可彆怪娘親自作主張啊!娘親給你娶了個媳婦,靈岩寺的師傅批命,要找個契合的女子衝喜,你才有一線生機,所以娘親就這麼做了。”
“雖然穀雨身世背景差了些,但貴在人品好,對父母兄弟姐妹真心實意,娘親心裡雖然對她的家世有成見,但娘親是打心裡喜歡她……”
秦嬤嬤也在一旁幫腔,笑著道“郎君,您不知道,少夫人是個十分有趣的女子,跟您沉悶的性子正好相反,算是互補了,您快醒來瞧瞧!”
秦氏和秦嬤嬤說著話,東方著急忙慌進來,說道“夫人,四郎、五郎從書院回來了!”
秦氏不悅道“回來就回來了,慌裡慌張做甚?”
東方低頭,回道“四郎五郎都受了傷,跟著回來的還有書院的協理,二房的二郎三郎也一起回來了。”
秦氏一下就坐不住了,起身道“可有說是何原由?”
東方回道“協理還在前廳候著。”
秦氏一聽,心裡泛起了嘀咕,跟秦嬤嬤說道“一會兒去請柳氏到風兮院一敘!”
她們迅速去了前廳,協理見秦氏過來,起身問好,秦氏笑著說道“我家這兩個潑皮定在書院惹禍了,真是失禮了!”
協理無奈道“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隻是雲飛護兄心切,將事情複雜了些!”
秦氏皺了皺眉,說道“協理不妨細說。”
協理這才將事情的始末分說清楚,秦氏賠禮道歉,秦氏賠了書院的損失,還命人送了好些東西,協理隻收了銀錢,說什麼也不收物品,秦氏便讓人親自送去書院。
雲禮和雲飛跪在外頭,家主聽了府裡人來報,匆匆趕回府裡,聽秦氏這麼一說,氣急就要用家法,秦氏攔都攔不住。
雲禮知是惹了父親不悅,也不敢多言,更不敢躲閃,倒是雲飛,跳起來躲躲閃閃,還說不是自己的錯,惹得薛靖遠追著他打。
秦氏看著雲禮,也很是心疼,說道“雲禮,身上的傷可要緊?”
雲禮看著秦氏,輕輕說道“母親,彆擔心,小傷,很快就痊愈了,您彆生五郎的氣,他是為了維護兒子。”
秦氏將雲禮拉起來,給他擦了擦臉,整理好衣裳,薛靖遠一手揪著雲飛的衣領,一手握著鞭子,罵道“兔崽子不學好,鬨得書院雞飛狗跳,縱然你有理,如今如何分說都是徒勞,你自己名聲不要緊,偏連累家中兄弟,你讀書都讀了些什麼?”
雲飛還嘴硬,說道“我都說我不讀書,是你們非要我去,如今又來怪我,爹爹真是好沒道理!”
薛靖遠把雲飛扔在地上,秦氏看著心疼,求情道“郎君,莫要生氣,氣壞身子不值當,錯都已經錯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不如就算了吧,孩子們身上都有傷。”
薛靖遠歎了口氣,秦氏一向不苛責孩子,孩子們確實也教得好,這次也不算是主動生事,便順坡而下,說道“要不是你母親說情,今天偏要打到你認錯!”
雲飛還想頂嘴,被雲禮拉了一下,這才沒說出口,秦氏將雲禮雲飛帶回了風兮院。
柳氏在風兮院等了好一會兒了,看見他們回來了,立即起身,向秦氏行了禮,瞧著雲禮和雲飛臉上好些淤青,沒問原由,隻問道“四郎五郎身上可還有其他傷?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