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過去,穀雨沒有著急走,休養了幾日,和雲禮夫婦敘了敘舊,沐白帶著楚雲到城裡閒逛。
臨走前,收到了薛雲翊的來信,告知她大概六月中便會到達應天府,多時日未見,甚是想念,穀雨會心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出發前,給薛雲翊回了信。
穀雨等人離開,百姓自發送行,站滿長街。
六月中,薛雲翊趕到應天府,先去拜見了晏大人,劉學究雖與晏大人未深交,但知其愛才,有著自己的舉薦信,定願幫扶一把。
果然劉大人押對了,晏大人稍稍與薛雲翊交談過後,便帶他去了應天書院入學。
院長瞧是晏大人領著學生來,且又有劉大人的親筆舉薦書,快速給薛雲翊辦了入學,隻隨意安排了四人間
晏大人走後,院長心中又犯起了嘀咕,以為薛雲翊同其他官家子弟那般徒有其表,沒承想,接觸後發現才學不俗,斷定他日後必能大成,有些後悔胡亂安排寢室了。
同寢室官家子弟鹽鐵使家小郎君淩宵,瞧著薛雲翊被特殊照顧,便開始處處與之為難,連帶著鴻臚寺卿家大郎路北橋也跟著欺淩薛雲翊,倒是戶部侍郎之子林行止保持中立。
薛雲翊對於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諸多忍耐,不予理會,淩霄二人更是得寸進尺,而後設法在課業上為難,沒想到薛雲翊本事出眾,偷雞不成蝕把米。
有一日,路北橋受淩霄指使,將薛雲翊上交的課業偷偷置換,學究當眾將署了薛雲翊名字的文章讀了出來,還罵道“此等文筆,還想登科問榜?簡直白日做夢,趁早哪裡來,回哪裡去!”
淩霄和路北橋本以為能羞辱薛雲翊,不料薛雲翊當場反駁,躬身作揖,不急不躁,說道“此等文章,學生也瞧不上,不如學究當眾出題,學生現場作答,如若學究仍認為學生愚鈍不成才,學生願就此退學!”
學究聽著他說話有條不紊,鎮定自若,捋了捋胡子,說道“成!你且聽題,在座各位做個見證!”
而後學究出題,薛雲翊作答,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恰巧院長經過,為之拍手叫好,學究連連點頭,說道“不愧是劉老頭的門生,老夫人心服口服!”
淩霄和路北橋二人沒想到薛雲翊是個硬茬,但仍是不服,就當他們二人以為這事就此翻篇的時候,薛雲翊說道“學究,學生疑惑?”
學究說道“但說無妨!”
薛雲翊說道“學究讀的那篇文章並非出自學生之手,不知何故,冠上學生名諱?”
學究心裡一咯噔,本來現場作答已證明了實力,學究便知道有人搗鬼,但這書院多是官家子弟,也不好深究,薛雲翊並非怕事之人,彆的事都可以忍,但這事絕不退讓,學究一時有些為難。
薛雲翊繼續說道“學生以為,書院風氣不該這般渾濁汙穢!”
薛雲翊此話一出,得罪了諸多官家不務正業的子弟,但以林行止為首的學子,對薛雲翊甚是讚賞,也支持薛雲翊以正視聽,學究和院長這才鬆口,院長說道“依你之見,當如何?”
薛雲翊笑了笑,說道“很簡單,學生用紙乃從江寧府帶來,我家娘子為了讓學生書寫時神清氣爽,便在紙上浸了藥水,其中有一味薄荷,手摸過後,殘留在手中。”
薛雲翊的話一說完,立即就瞧見了有人偷偷將手放置鼻前去聞,路北橋被當眾抓包,還沒等問話,就否認道“不是我!是淩霄讓我這麼做的!”
淩霄怒道“你自己做了雞鳴狗盜之事,竟敢賴我?”
院長搖了搖頭,說道“此事到此為止!依照院規,為非作歹者,請出書院!”最後被書院除名卻隻有路北橋,淩霄依然照常上學。
而後,薛雲翊和林行止搬去彆處住下,與富弼等人住一起。
淩霄這般敢做不敢當的行為,引來其他同伴的不滿,久而久之,多數人與之保持距離,為此他還恨上了薛雲翊。
林行止瞧著薛雲翊在學堂上不慌不亂,泰然處之,心中對他的讚賞更甚了,但仍對他書寫的紙張充滿了好奇。
回到寢室,林行止忍不住問道“薛兄,你書寫的紙張確浸染了薄荷?”
薛雲翊笑了笑,說道“無有!”
林行止哈哈大笑,說道“你詐他?”
薛雲翊說道“兵不厭詐,他若沒做,便詐不了!”
林行止點頭,說道“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