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熱鬨起來,林念認認真真地拆蟹,第一碗蟹肉卻是先放進了男人碗裡。
由於珍珠實在是太矮了,坐在凳子就像沒坐一樣,隻能看見一個冒尖尖的小腦袋。
殷呈乾脆把珍珠抱在他腿上坐著,正好可以讓老婆安心吃飯。
他正給珍珠表演怎麼用內力震碎螃蟹殼呢,忽然就收到了老婆的投喂。
珍珠眼前一亮,眼巴巴地望著他爹,但是嘴上又不說,可矜持。
彆的不說,珍珠這小模樣還挺隨老婆。
殷呈把蟹黃和蟹肉混在一起,再澆上一勺用薑絲熬製過的醋,拌進珍珠的小碗米飯裡,問“還想吃什麼?”
珍珠裝作為難的樣子,然後迅速指了下鵝鴨排蒸和五珍膾。
等他爹給他夾好了菜,他捧著碗,自己乖乖用小勺子挖著吃。
葉輕語突然想起來,珍珠還沒起名,也不知這兩口子怎麼想的,還不帶珍珠去上玉牒,“對了,殿下,珍珠的名字起了嗎?”
殷呈愣了下,搖搖頭,如實道“還沒想好呢。”
林三在一旁說“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珍珠現在還上不了玉牒。”
葉輕語不解“為何?”
殷呈也不解地看向林三。
林三涼涼道“因為負責玉牒的主事大人死了,現在禮部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人頂上來。”
殷呈問“我就不能自己去給珍珠上玉牒嗎?”
林念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這不符合祖製。”
“哦。”殷呈說,“這人死得真不是時候。”
他有點好奇,“怎麼死的?”
林三聞言,表情更無語了,“你說他怎麼死的?”他提醒,“頭沒了那個。”
殷呈頓時想起來,心虛地低下頭扒飯,假裝這一切與他無關。
林念湊到男人身邊,疑惑地看著他。
殷呈不敢瞞老婆,心情沉重地衝老婆點頭。
林念領悟過來,替自家男人淺淺遮掩一下,“上玉牌的事先不急,先把名字起好再說吧。”
葉輕語道“你們倆心裡有數就行。”
吃過飯,外頭的雨也停了。
本來殷呈打算抱著老婆孩子輕功飛回去,葉輕語已經把馬車準備好了。
兩口子不想拂長輩的好意,坐上馬車。
林思恒看小舅舅一家上了馬車,以為是自己把小舅舅逼走的,晚上還在沈青蘅懷裡又哭了一場。
蘭書留在了林府,說是和葉輕語投緣,要秉燭夜談。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小狐狸分明就是想跟林雲堂黏在一起……
殷呈也不擔心他,畢竟京城裡沒幾個人有蘭書那樣的心計和身手。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雨後的長街還帶著濕潤的水氣。
林念趴在馬車的車窗前,看著沿途的燈火,有些感歎,“好久都沒有回來了,感覺變化好大呀。”
“我家寶貝現在都有小寶貝了,變化肯定大。”
“總感覺上花轎嫁給你還是昨天的事情。”林念有些悵然,“時間過得真快啊,說不定眨眼之間珍珠就長大了,我們也老了。”
“等珍珠長大了,咱們就去環遊世界。再搞個船隊下西洋,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帶回來。”
林念輕笑,“那說定了哦。”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道,“隻準帶我一個,就算我將來年老色衰了,也隻準帶我一個。”
殷呈是誰,全大殷有史以來反骨最多的人,“不,我要帶七八十個年輕漂亮的小美人伺候我,天天給我捶背按摩唱小曲兒。”
林念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乎乎什麼都信的笨蛋哥兒了,他輕哼,“到時候我也帶七八十個年輕的郎君,天天給我……給我表演胸口碎大石,彎弓射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