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殷墨跟欽天監的人交代完事情,回到寢宮時,才看到白玉塵正在換藥。
他的手臂上有一條傷口,傷口不深,不過到底是見了紅。尤其他皮膚白,看上去就顯得有些猙獰了。
殷墨心疼壞了,上前接過白玉塵手上的藥粉,輕輕地撒在傷口上。
“怎麼受傷了。”
白玉塵道“沒事,小傷。”
殷墨一邊給男人上藥,一邊說“以後遇到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你就往小呈身後躲就行了。”
白玉塵忍笑。
殷墨白他一眼,“你笑什麼,不用藥你試試看能不能打得過他。”
白玉塵如實道“確實打不過。”
“那不就得了。”殷墨彎起嘴角,“我弟弟很厲害的。”
白玉塵把人往懷裡一帶,輕輕廝磨著懷中人的唇瓣。
“那我呢?陛下,我厲害嗎?”
殷墨從藥香裡短暫恢複了神誌,“你也厲害。”
“哪裡厲害?”
“那活兒厲害,行了吧?”殷墨沒好氣道,“弟弟的醋你也吃?”
白玉塵沒有回答,隻是掀著眼皮溫溫柔柔看著他。
殷墨戳了戳男人的臉頰,“彆吃醋了,皇後要鳳儀天下,你大氣一點。”
“好吧。”白玉塵說,“不過我們剛剛……你確定他不會多想?”
殷墨鎮定道“我自己的弟弟我了解,他一時半會兒還轉不過彎兒來。”
經過方才那一遭,兩個人都沒了心思,依偎著睡去。
弟弟成婚以後,雖然不說有多穩重,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就往皇宮裡竄了。
時間一久,殷墨就有點想弟弟了。
他正想著找個理由把弟弟和弟夫郎叫來皇宮吃飯,沒想到弟弟竟然帶著夫郎主動來了。
殷墨難免會想,若是他隻做個閒散王爺,這會兒估計都跟著白玉塵回白水城了。
其實殷墨也不知道當年先皇後為什麼要將他扮作郎君,在後來的許多年裡,他也沒能找到答案。
那必定是一段相當沉痛的過往,殷墨並不打算深究。
先帝後雙雙離世,殷墨為了活下去,隻能不擇手段。
他必須爭皇位,沒有彆的路可走。
他要贏到最後。
他若是死了,弟弟在北境孤立無援。
新帝登基,第一個就會拿九王開刀。
如今這樣也不算最差,他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弟弟。
看到弟弟可以隨心所欲地和愛人打情罵俏,他隻是有些羨慕罷了。
若是這世人接受他是個哥兒,那麼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和白玉塵有朝一日,也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之下?
大殷和炎汝來來回回打了幾十年,勝負皆有。
最慘的時候,越州連失十五座城池,戰火延綿到了雍州。
後麵大殷陸陸續續收回城池,直到殷呈徹底掌管北境軍後,大殷和炎汝才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不過這種平衡都是表象的,兩個國家之間遲早有一場大戰。
隻是讓殷墨沒想到的是,這場大戰他最先失去的卻是自己相依為命的親弟弟。
他派了好多人沿著無定河尋找,弟弟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