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少去回憶上輩子的事,也很少去回憶皇後小爹。
越是溫情,越是難過。
他好像正如民間傳聞那樣,天煞孤星,凶神臨世。
再聽到林思恒說那樣的話時,他難免就想到了自己。
準確的說,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這事兒我偷偷跟你說,你就隨便聽一下。”殷呈說,“當初你小爹懷你的時候,還沒有完全跟你爹好上呢。”
林思恒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我是外室子嗎?”
“呃,這個不重要。”殷呈說,“當初你爹為了求沈青蘅把你生下來,跪了半個月搓衣板呢。由此可見,他當真是非常喜愛你的。”
林思恒耳朵動了動,精準把握到了關鍵信息,“你是說我小爹本來是不想要我?”
殷呈完了,圓不回來我就該跪搓衣板了。
“你聽重點,重點是你爹為了你跪了半個月,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難怪……難怪小爹從來都不凶新雨,隻凶我。”林思恒震驚極了,“原來我不是我爹的兒子……”
殷呈略略心塞,這小孩有種油鹽不進的感覺。
彆搞啊兄弟,這要是讓我老婆知道了,呈王命喪翠竹鎮。
“想啥呢,平時不照鏡子嗎林少俠?你就說你這臉,還能是他倆撿來的?”
“有道理。”林思恒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長得跟家長還是挺像的,“那他們為啥都偏心新雨。”
殷呈問“比如?”
林思恒說“那老混蛋從來都不打新雨。”
隻打我。
一言不合梆梆就是兩拳。
“沒事,我也隻打元寶,不打珍珠。”殷呈說,“你心裡有沒有平衡一點?”
林思恒說“那怎麼能一樣,珍珠是小哥兒,當然不能打了。”
至於元寶,偶爾打打也沒關係,習武之人,從小挨打是正常的。
叔侄倆交心起來,林思恒說“呈叔,你真覺得爹他們喜歡我?”
“嗯。”
林思恒問“那我爹他為什麼不打新雨?”
對付死心眼,殷呈有自己的辦法,“他不打你打,上去給你弟哐哐就是兩拳。”
林思恒沉默一瞬,“呃……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就跟你爹說,你打不打他,你不打他我打他。”殷呈說,“到時候你趁其不備,把新雨打傻,讓他治好了也流口水。”
林思恒“可是他又沒犯錯,我為什麼要……打他……呃。”
該說不說,新雨老老實實一個小孩,平時連樹都不爬,更彆說闖禍惹事了。
林思恒不太想承認,他確實有點嫉妒弟弟了。
雖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可有時間一想到自己常年不在兩個爹身邊,而新雨卻從小在小爹身邊長大……
“少俠,江湖路就是很孤獨的。”殷呈開始忽悠,“但是你可以找個夫郎嘛,一個不夠就倆。到時候你左擁右抱,就沒空吃弟弟的醋了。”
林思恒梗著脖子,“我才沒吃我弟弟的醋,開什麼玩笑,我堂堂桂山黃泉。”
他頓了頓,“夫郎的話找一個就行了,太多了不方便行俠仗義。”
誰出門行走江湖帶十個八個的,又不是出門享福。
他突然用狐疑的目光盯著殷呈,“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哥兒了?乾嘛突然提什麼左擁右抱!”
殷呈“???”你小子?
“彆逼我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揍你。”
林思恒後知後覺,“呈叔,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
“那不然呢?”
林思恒“……辛苦您了。”
殷呈點頭,“是有點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