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任誰看一眼,都不會把它和鮫紗聯係在一起。
一個流光溢彩,一個暗色灰沉。
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東西。
可偏偏這夫郎手中還捏著夏氏衣行的票據,非說這鮫紗裙衫隻是水洗過一回之後便模樣大改。
吵吵嚷嚷說著夏氏衣行店大欺客,販賣假貨。
他們這一番吵鬨,吸引了不少路人前來觀看。
眼見著鋪子門口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那夫郎索性放開了嗓子乾嚎起來。
夏映見狀,本想檢查一下這幾人手中的票據,奈何他們一番哭鬨,就是不肯配合。
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夏映也不惱,隻叫人取來店裡賣的鮫紗裙衫,又讓人打來一盆水。
“既然幾位貴客不肯出示票據,那便罷了,不做強求。”夏映高聲道,“諸位,我夏家做的是開門生意,來往皆是客,絕不會做出自砸招牌的事來。”
“按照幾位貴客所說,你們在我們夏家的鋪子裡買的鮫紗裙衫僅水洗一回便褪色了是嗎?”
那夫郎梗著脖子道“正是!諸位鄉親父老請看,我手裡這件就是在夏家買的鮫紗裙衫。花的是鮫紗的錢,買到的卻是這樣的貨色,這不是店大欺客又是什麼!”
人群中立刻就傳出來一道聲音“你手裡這個怎麼可能是鮫紗,這簡直比粗布麻衣還不如。”
人群裡指指點點,夏映泰然處之。
水盆和鮫紗裙衫都拿來了,夏映道“既然如此,我鬥膽請諸位做個見證,若真是水洗一次便褪色,我們夏家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說著,還向人群展示了手裡的裙衫。
裙擺宛若魚鱗,就算沒有陽光的反射,也不是一般的布料能比的。
夏映將裙衫完全浸泡在水裡,一頓揉搓後,再展示出來。
並未褪色,依舊閃得在場的夫郎哥兒們心動。
試問,誰家小哥兒夫郎不想要一條這樣流光溢彩的夢中情裙衫呢!
夏映高聲道
“諸位請看,這是我鋪子裡賣的鮫紗裙衫,並沒有出現水洗褪色的情況。”
“不過既然幾位貴客說褪色了,那便是褪色了。”
“隻要核對了票據,證明了你們手中的裙衫的確是在我們夏家的鋪子裡買的,我們夏家願意十倍賠償。”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一千多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都夠買一座大彆院了。
那幾個夫郎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夫郎道“看吧,你也承認你們夏家的鮫紗褪色了吧,否則怎麼會提出賠償來!”
這人腦回路指定是有點問題。
“我不與你爭辯此事,是因我有一事不明。”夏映頗為無奈,“這位阿哥,你既然帶了票據,卻不肯給我們核對,這是何道理?”
“我,我那是怕你們把我的票據撕了,對,我是怕你們使壞。我一個寡夫郎,怎麼敵得過你們這麼大的一個夏家!”
“你這是胡攪蠻纏!”彩霧說,“我看啊,這衣服不僅不是鮫紗,甚至還不是我們夏家衣行的東西。”
那夫郎道“你血口噴人!”
彩霧叉腰,“你才是血口噴人!你帶這麼多人過來鬨事,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
那夫郎聞言,捂著心口跌坐在地上,嘴裡翻來覆去倒騰著夏家仗勢欺人幾個字。
另外幾個夫郎也跟著抹淚,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可憐模樣。
人群中有人道“這各說各有理,那就隻能對簿公堂了。”
“那夫郎,要不然你就把票據交給他們,讓他們核對核對,咱們都在這裡給你做主,若是夏家毀了票據,咱們陪你一塊兒去敲鳴冤鼓。”
有一就有二,很快,圍觀群眾紛紛勸起來。
那夫郎被架起來,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