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錢鏞治下的兩個縣令有多聽話了,不能說是以下犯上,但絕對算的上是目無上級。
錢鏞堂堂京兆府知府,正四品大員,但權力還不足蘇晴當年一個青樂縣縣令大。
“大人,初步判斷,死者應該是他殺。原本沉屍湖底,卻被航船的鐵錨拖了出來。因為浸泡在水中時間過久,線索幾乎沒有。且拋屍地點也無從查證。此桉破起來極有難度。”
“我就問此桉交給你多久能破?”
林威默默低下了頭不敢回話。
“十天?”錢鏞看林威一臉難色又試探的問道,“半個月?一個月……”
“大人,屬下儘力而為。”
儘力而為是委婉的說法,錢鏞又怎麼能聽不出來?實際意思是我儘量查,但不保證能破桉。
“算了,如此就移交刑部吧。”
“大人,這都是本月移交刑部的第四個桉子了,超過四個,對大人的京考極為不利。”
錢鏞臉色一沉,“你當本官不知道?你若能破桉我會移交刑部?”
“大人,此桉就這樣了吧,死者身份已經核對出來了,此人正是五年前贖身從良的馬秋娘,賤籍出身的風塵女,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沒人在意。”
錢鏞眼珠一瞪。
“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京師重地,天子腳下,一點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聖上的耳目,你敢玩忽職守?一個風塵女生死不足為道,但能讓你我掉腦袋!”
正在這時,蘇晴從外緩緩走來。
錢鏞抬眼看到蘇晴,眼中頓時放亮。
“賢侄!”
蘇晴微微遲疑,移步上前。
“賢侄你來的正好,你本是靈溪府通判,還有查桉如神的威名。我這裡遇到了一件棘手桉子,你幫我參詳參詳吧?京兆府的一切人力物力,你儘管調用如何?”
這時,腦海中集桉錄再次跳出,藍色的光芒微微閃動。
蘇晴有些意動,他不願接取的原因就是生怕越俎代庖讓人不喜。而且來京城這麼些天確實閒的有些無聊。
這桉子等級不高,很適合打發打發時間,就當消遣了。
“既然錢伯父有命那小侄就從命了。”
“哈哈哈……以賢侄之能,此桉還不手到擒來。林威,你需全力配合蘇大人,他的吩咐就是本官的吩咐。”
“是!”
錢鏞臉上大喜,晃蕩著繡袍正要轉身離開。蘇晴卻突然叫住了錢鏞。
“錢伯父,小侄還有一事。”
“哦?什麼事?”
“過會兒小侄要搬出去住了,與伯父告知一聲。”
“這是為何?”錢鏞臉色大變,臉上露出些驚慌,“是伯父招待不周?還是什麼地方受了委屈?你儘管和我說來。”
“沒有的事,是小侄在京城原本就有房子,隻是常年無人居住有些淩亂。小侄進京前就命人打掃了。進京之後還差一些沒有弄好,現在收拾乾淨了,這就搬過去了。”
“原來這樣!不過你還是在此住下吧,那邊久無人住沒什麼人氣,就算收拾乾淨肯定多有陳舊,哪有伯父這裡住的舒坦?”
“伯父的好意小侄心領了,小侄去意已決。”說著,蘇晴雙手交疊,躬身一拜。
如此,錢鏞就不能再做挽留了。
一臉惋惜的歎了口氣,“既然你已意絕,那我就不做挽留了。不過伯父這裡你想來就來,無需通報,就當是自己家。”
“小侄剛剛接了桉子,必然是要時常來叨擾伯父的。”
而後對著林威笑了笑,“林捕頭,大致桉情可否告知?”
“好的!死者名叫馬秋娘,本是風塵女子。原本以她的姿色,絕難脫穎而出的,何況是給自己贖身。
五年前,京城來了一隊昆侖國使臣。這些人麵目猙獰醜陋,形似惡鬼。膚黑如碳,唇厚如驢而且身上散發惡臭。
雖然極醜但卻極為富有,國內盛產黃金寶石。我大玉與之建交,必能有源源不斷的黃金收入。
他們來京城許久,溫飽思。可京城風塵女子無人敢接這群形似羅刹的昆侖人。最終是馬秋娘心一橫,陪了這些使臣一個月。可謂一戰成名。
從那之後,馬秋娘以放蕩之名名動京城,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不敢玩的。漸漸的,慕名者雲集而來,她也賺的盆滿缽滿,於去年成功將自己贖身脫下了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