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討賊檄文到了豫州府,林廣召集眾文武商議出兵與否。
主簿杜冉諫道“現下豫州兵精糧足,百姓安定,正是主公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可速速發兵上黨討賊,以平並州。”
林廣正有此意,他在中原腹地,兼並豫、兗二州及河南、河內兩郡,地廣民豐,人才濟濟,如果再能拿下並州,那司隸也將是他的囊中之物,如此,天下十三州便獨占其四,憑此威望,足以傲視群雄。
崔聚勸道“主公切勿出兵,此乃陳禹奸計也,他讓吳奉與主公您共同剿賊,很明顯是想讓您與吳奉鬥個頭破血流,好坐收漁利,請主公三思而行。”
杜冉笑道“此言差矣,我倒是覺得陳禹刻意讓主公與吳奉共同出兵,就是料定心存猜忌,會按兵不動,如此他便可以全力以赴攻取並州而無後顧之憂也,再者,若主公不取並州,吳奉也會去取,幽、並兩地皆連冀州,一旦並州落入陳禹之手,他將腹背受敵,豈會袖手旁觀,況且於主公亦不利也。”
崔聚道“陳禹得司馬棋玉跟葉昭共同輔佐,此二人會不知道並州的重要性嗎,即肯相讓,必定有詐,若主公執意出兵,可先跟吳奉商議好,以冀州兵馬為先鋒,咱們為後勤,供給糧草,謀定而後動。”
杜冉不屑道“欲成大事,豈能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司馬棋玉縱有幾分本事,亦不過女流之輩,見識短淺,安知天下大勢也,葉昭腐儒爾,黃口小兒,年輕氣盛,隻識筆墨之章,賣弄口舌,根本不足為慮,主公可試想一下,羅單乃塚中枯骨,負有國賊之罵名,如此,底下將士又豈能全心效力,主公興天使之師,所到之處,必定勢如破竹,何須給人鞍前馬後,最後落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
二人爭吵不休,令林廣甚是頭疼,問道“在座諸位有誰支持出兵,又有誰不支持出兵的啊?”
許專諫道“並州乃要地也,必須得取,此乃天賜之良機,不可怠慢,隻是主公需小心行事,對陳禹跟吳奉要時刻戒備,此二人絕非善類。”
林廣當即書信一封,派人送到冀州府鄴縣。吳奉見書大喜,本來他還擔心林廣同他一齊出兵,到時候會成為他奪取並州的阻礙,因此思慮許久,如今林廣甘為身後,將無後顧之憂,遂起詔書回複天子,點馬軍兩萬,以上將唐穆為前先鋒將軍,屯騎校尉高漼為副將;點步軍兩萬,以上將呂辛為步先鋒將軍,步軍校尉於杉為副將;以田簡為軍師,韋貢為謀士。攻打上黨。
韋貢道“並州北連幽州,南抵豫州,東連冀州,於陳禹、林廣來說都是必爭之地,此二人竟放任不取,此中必定有詐,特彆是林廣此人,用心奇深,主公可務必多加小心。”
吳奉也覺得林廣此舉詭異,但是並州他勢在必得,一旦落入陳禹或林廣手中,他都將有傾覆之危,因此,攻必克,戰必勝,不能給二人有任何機會。
流星飛馬報到上黨府長子,羅單請計於溫衡。那天溫衡從長安逃出後,亡命於山間,但得趙正身死的消息後他才敢出來。後到長安城,見已被焚毀殆儘,便開始尋找羅單的消息。經打聽,羅單在永安戰敗,逃回了上黨,故而來投。
那時,羅單因背負罵名,手下將士紛紛叛逃,已無力再北征,便獻計使其東山再起,說“陳禹挾天子以令諸侯眾人皆知,羅將軍殺趙正為民除害也是事實;陳禹可以說是臥薪嘗膽,屈身侍賊,羅將軍也可說是幡然醒悟,棄暗投明;隻要悉數陳禹惡行告知於眾,是忠是奸,自有定論。”羅單聽後大喜,召集舊部起兵,拜了溫衡為軍師,攻下並州府晉陽。並州刺史譚珂戰敗逃往雁門向霍遠求救,發八百裡加急告北都去。
溫衡知道雁門易守難攻,便教羅單將兵力集中,退守上黨,留五千讓羅明瑛守晉陽。
羅單擔心道“這譚珂已經上報北都,陳禹若出兵必走雁門,為何不守晉陽?”
溫衡道“陳禹最大的威脅是冀州,他一旦出兵的話,吳奉就會趁虛而入,所以我料定來者非吳奉者即林廣也,不管是誰,上黨都是必經之地。“
不出溫衡所料,陳禹果然沒有來,隻是林廣跟吳奉一起出兵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建平一年,四月末,吳奉整合大軍四萬,西進太行山,校騎報說羅單引兵兩千紮營涉縣,於是便在九峰山腳駐軍。
唐穆引兵至清漳河南關,遙見並州大旗,叫道“亂臣賊子,可敢下關一戰?”
吊橋下處,羅單單騎迎出,立於陣前,朗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唐穆道“我乃冀州上將軍唐穆是也,今奉天詔,特來取你性命,若你獻降,我主公英明,必不傷及並州無辜,若你執意反抗,大軍過處,血流成河。”
羅單笑道“敢問奉詔,是奉何人之詔,陳禹挾天子以令諸侯,架空皇室,剝離皇權,此等逆反之賊,你們不除,反受奸人所使也,我看吳奉亦不過是個庸主罷了。”
唐穆大怒道“白麵匹夫,休辱吾主。”話下,使一雁翅鏜,策馬殺了過去。羅單提槍便戰,但不儘力。兩人戰有二十合,高漼拍馬相助。羅單不想與之糾纏,佯裝不敵,虛晃一槍,破開夾攻,回馬登關。校騎捷報至大營。吳奉見唐穆竟然勝了羅單,意外大喜,重賞之。
隔天,吳奉率大軍親征,攻打涉縣。羅單領輕騎陣前迎敵,大戰唐穆、呂辛、高漼、於杉四將八十於合,不敵,敗回城關。吳奉將旗一揮,強弩齊射,壓製關上敵軍,先登兵則駕梯過護城河。砍斷吊橋後,千軍齊衝,破城而入。羅單就兩千兵馬,見城已破,棄逃而走。唐穆領騎兵兩千追擊。
田簡見守城者皆非並州精銳,遂問校騎道“前方何地?”
校騎回道“前方乃東陽關,關前有一天險,名叫雙溝。”
田簡大叫不好,急叫高漼、於杉領兵去救唐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