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山上百丈山路上滿是紅色,很是喜慶。
顧雲興從今日清晨換上一身金繡留白的衣袍,奢華且不失素色。一身六境修為配上堂堂相貌,確有幾分家主風範。
卯時開始就有門派抬著禮品登門道賀,山莊門口的顧雲興笑臉相迎,尤其是對那五家被襲擊的門派,更是關切有加,人情禮數沒有半分挑剔。
顧恒則是在正廳內設下諸多桌椅,親自泡茶招待各大門派的執牛耳者或青年才俊。
這一番操作下來,各大門派也都心裡有數,無非是今日的以武會友讓顧家那個即將接任莊主之位的小輩拔得頭籌。
都是江湖兒女,誰還不懂這點人情世故?
臨近正午時分,步入顧家山莊的門派已經有四十多家,好在顧家財大氣粗安排的極其周到。
金剛寺、正道門和書山院的三支隊伍登門時各大門派皆是出門迎接,都想在這三個地位超然的隱世門派麵前混個臉熟。
待到午時已過,酒足飯飽的各大門派在顧家父子的帶領下來到後院演武場。
此地原本是顧家為了訓練弟子所建立的地方,今日清除一切練武工具,成了臨時比鬥的場所。
地麵上那些抹不去的劍痕,也從側麵說明了顧家武力的底蘊。
顧恒以東道主的身份坐在廊下首位,左側是金剛寺滿臉富態的常嚴和尚與正道門不苟言笑的玉瑕道長,右側則是書山院身形有些佝僂的劉老先生。
劉老先生下方還有一個空位,不知是留給誰的。在空位之下,便是東海拂柳山莊,以顏小心為首的一眾女子。
雖然明劍山少主還未至,但眼見眾人皆已落座,顧恒先是起身抱拳笑嗬嗬的致歉道。
“諸位皆是江湖兒女,應知顧某一介武夫不諳禮數。若是因為座次惹得大夥不開心了,千萬彆見怪!
要是實在不開心了,就來打罵老夫兩句出出氣!以後我們家去山門觀禮的時候,記得給一碗薄酒就成!”
一番滴水不漏的話引得眾人忍俊不禁,無形中化解了座次排行的問題。
顧恒也附和的笑了片刻,隨即又說道“今日諸位在顧家山莊以武會友,切記點到為止,不知誰家後輩願意上台拔個頭籌啊?”
話音剛落,一道粗獷的男聲響徹演武場。
“我來!”
身著虎皮背心扛著金背大刀的漢子一躍跳入場中,放聲喝道“我乃虎刀門孫皓,請各位英雄賜教!”
“好!那就由孫賢侄拿個頭彩!”
顧恒坐回原位,對左側的常嚴和尚悄聲問道“大師,此子如何?”
“阿彌陀佛。”
老和尚輕念佛號,緩聲道“隔著兩丈老衲都能嗅到刀身上的血腥氣,罪過罪過。”
玉瑕道長直言道“依貧道所見,此人若是無傷,六境中也算是不俗了。”
一直站立在顧恒身後的顧雲興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依前輩所見,這是何人所為?”
顧恒心中輕歎,自己這兒子還是太著急了些,還需要再沉澱幾年才能養成胸中城府。
演武場中孫皓已經連敗三人,因為運氣過度的原因,胸前傷口已經有迸裂的跡象,在揮刀掀開身前之人後孫皓坦然認輸,也迎來不少喝彩。
書山院的劉老先生眼睛微眯,輕聲道“依老夫看來,孫皓胸前傷口是利劍所為,但用的卻是相當強橫的刀術。”
玉瑕道長深以為然的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凶手以劍為刀,剛猛無鑄的刀術中暗藏陰狠霸道。要不然以虎刀門的外傷秘藥虎心粉,孫皓的傷口早就該愈合了才對。”
顧恒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聽得一句悲天憫人的佛號。
“可歎眾生皆苦,罪過罪過。”
顧恒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大師真是慈悲為懷啊。”
演武場中各家才俊輪番上陣,時間一晃過了大半個時辰。
帶著麵具的陳非塵禦劍而來,跳下寶劍徑直穿過演武場,毫不客氣的坐在那一張空著的座椅上。
嗆的一聲鐵劍歸鞘,不見分毫劍氣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