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空,也給皇城裡那座座巍峨壯麗的宮殿披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裝。
天元殿外,神武帝帶領靜安郡主和一群忠誠的衛士們雙膝跪地,虔誠地叩頭行禮。他滿臉淚痕聲音哽咽,泣不成聲地向仙師訴說著吳界所犯下的殘暴行徑。
儘管歲月已經在神武帝臉上刻下深深淺淺的印記,使得他年近花甲。
但當麵對這位守護大夏皇族數百載的仙師時,他卻仿佛變成了一個受儘委屈的孩童,正苦苦哀求家中德高望重的長輩,希望能幫自己挽回一些尊嚴。
"李望,回去吧。"
仙師那平靜而冷漠的聲音從天元殿內傳出,似乎沒有絲毫感情波動。
對於他來說,皇朝的事情實在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他親自乾預。況且他現在根本不可能出手擊殺吳界,其中內情又豈是神武帝一介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短短的五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神武帝耳邊,震的他頭暈目眩愣在原地。
想當年天下初定,他請求仙師出關鎮壓清念子時,僅僅磕了三個響頭,說了一句話而已。可如今,自己如此悲痛欲絕地哭訴,為何無法打動仙師?
這一切都讓神武帝感到困惑不解,心中更是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天元殿緊閉的大門,試圖透過那扇門看到裡麵那位神秘莫測的仙師。
但最終,除了一道朱色木門之外,他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半個時辰,紫極殿中,靜安郡主仍然沒有離去,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抱拳開口說道“陛下,臣有一法,可殺吳界!”
“講來!”
神武帝原本有些灰暗的眸光在這一句話之後重新放出光彩!
“臣要借陛下的死士,六境百人,七境百人,八境百人。以三百死士的修為和性命,彙聚於一人之身,可殺吳界!”
靜安郡主聲音冷漠,神武帝的死士大多都是用妖丹養成的有損壽元的偽境修士,戰力方麵必然是比不得宗門中那些貨真價實的宗師人物。
但這些死士勝在數量多,夠忠心,哪怕讓他們自儘,他們都會立即拔刀自刎,絕無二話。
“準!”
神武帝咬牙同意,仙師不願出手,如今天下八境之中明麵上還活著的,且唯一能擋住吳界的人,還是他的生死兄弟,根本沒有策反的可能。
這位大夏皇帝已經在病急亂投醫的邊緣了。
離開紫極殿的郡主目光中露出幾分癲狂的神色,自己有澤天秘術在手,如今又得三百死士,不日便能躋身江湖頂級高手的行列。
修行?修個屁!
皇城之中沒有秘密,王同悠的死和千裡焦土在數日之內傳遍了天陽城。
這一日,趙伯虞的府上,趙和光捧著密信來到書房,尊敬的說到“父親,書山院的消息。”
“念。”
正在擦劍的趙伯虞頭也不抬的吐出一個字,珩玉劍崩缺仍在,但劍身上卻多了一股很多年不曾有過的殺伐之氣。
一如趙伯虞本人,十分君子氣度隻剩七成,剩下的三成皆是仇恨。
“陳非塵重傷,吳界與其將不日抵達東海,書山院、正道門與金剛寺三派掌門長老齊聚,請伯虞同來東海斬魔,三略敬上。”
讀到最後四個字時,趙和光眼中多了幾分激動的神色“這是梅師叔的信件,父親!”
梅三略,書山院當代院長,趙伯虞的同門師弟,上任儒門九境地仙的關門弟子。在三十二樓的八境榜上排行第四,他的劍術與浩然氣比之趙伯虞也不遑多讓。
“時機到了!通知李王爺,楊老太爺,風家夫婦與龐飛舟,就說我趙伯虞欠他們一個人情,請他們與為父同赴東海…”
趙伯虞眼中閃過著複仇的火焰,聲音低沉的吐出最後兩個字“斬魔!”
“是!父親!”
趙和光轉身就要離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澹台正平了。
“和光,倘若為父一去不回…”
趙伯虞聲音柔和了些許“你日後不要入朝為官,更不要背負仇恨活著,太累了。”
老父親的諄諄教誨,趙和光並未能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