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歡對南宮至抱拳,身體略微躬起,臉上露出一抹輕笑“六哥,好久不見。”
南宮至微微頷首,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目光落在了乘風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失落,輕聲歎道。
“乘風,你不記得孤了嗎?”
乘風尊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仙師身邊,鼻子湊近了仙師,用力地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味道撲鼻而來,讓它感到有些熟悉,但又無法確切想起是什麼味道。
它努力思索了片刻,卻始終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記憶,索性就不再去想了,斜睨著仙師,直接開口問道。
“你誰啊?”
“乘風,不得無禮!”
司馬歡輕喝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乘風尊者聽到主人的嗬斥聲後,乖乖地回到了司馬歡身後,滿眼不開心地打量著天元殿內的陳設,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罷了,不記得也是好事。”
對於這些細節,南宮至並未放在心上。
他輕輕抬手,從皇宮內攝取來一副棋盤,盤腿坐下手執黑子,落在天元位置,同時對著司馬歡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並說道。
“今天一戰,老鬼的戰力更勝往昔,但他最後卻莫名奇妙地遁走,實在令人費解。”
“此地不是冰獄,久戰對他不利。何況他本就忌憚六哥的天家氣運,逃走雖在意料之外,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坐在對麵的司馬歡隨意地將一子扔在了棋盤上,輕笑一聲,回道“老鬼已經活了千年之久,自負戰力舉世無雙,但他的心境實在不敢恭維了。”
“你藏於未光刀中的‘心中生塵’四字,確實讓孤驚豔。”
南宮至再落一子,直言道“孤放任吳界與之爭鬥,助長他跋扈氣焰。後將吳界奪走,再以斬千年,逼的他驚怒交加,如此一來,可讓他放鬆對戰鬥之外的所有事物的警惕。”
司馬歡捏著棋子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邊落子邊說道。
“我的到來會讓他全神貫注提防你的襲擊,如此,再以言語攻心,可讓其心生塵埃。待到這一粒塵埃再其心中放大,便是我們將其誅殺之時!”
“你如何保證他心中生塵?”
這是二人計劃之中最關鍵的點,也是南宮至心中最大的疑問。
“老鬼一生對成仙二字無比的執著,他認為誰是天下最強者,就是成仙的不二人選。”
“所以他容不得有人比自己強,不管是什麼方麵的,隻要這是事實,他心中必生芥蒂。”
司馬歡再落一字,繼續解釋道“六哥在其門下隱忍籌謀多年,應當知曉他的性格。此事,必成!”
“外力難以將其挫敗,便從心境之中攻破老鬼的防線,此事確實可行。”
南宮至略微點頭,感慨道“你倒確實沒有愧對孤給你謀劃一條生路。”
司馬歡聞言後啞然失笑,他看著地上的吳界,執棋的手停滯在半空,輕歎道“六哥,你怎能放任老九自願入魔呢?”
“情為修行者之大忌,既然仙路斷絕,複活亡者已成空談。不如放任吳界入魔,讓他成為吸引老鬼前來一戰的籌碼,也算為我們的計劃多出一份力。”
南宮至聲音淡漠,根本沒有把吳界的生死放在心上。將其搶回天元殿,也不過是阻止司馬獨孤變得更強,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
“僅此而已?”司馬歡舉棋不定。
“吳界成魔已久,屠戮皇朝江湖之人無數。孤身為大夏仙師,總該對天下有個交待。”南宮至落子無悔。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待到將司馬獨孤斬殺之後,南宮至也會將成魔的吳界一同斬殺,以免他為禍人間。
這是他身為大夏仙師必須要擔負起的責任,對入魔者絕不心慈手軟。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同門師弟,南宮至一樣照殺不誤!
無情者,幾近大道。
作為天生百脈俱通的近道之人,千年以來,唯有南宮至可以吸收運用人間氣運。
這是上天的眷顧,亦是司馬獨孤求不來的天緣。
司馬歡意興闌珊,沒了下棋的閒情雅致。